院中的授业结束,张枫也如自己所言去找了一趟朱棣,巧的是朱棣这时候正在宿卫所里,观察着宿卫们的训练状况。
“怎么样,我那几个孩子让你费心了吧。”朱棣笑着和张枫打招呼,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在院外偷听的事,所以全装作不知道一切的样子,不然真要是让自己的属下知道堂堂王爷去偷听那传出去不得丢死个人。
然而张枫没接朱棣的话却先躬身请上了罪:“王爷赎罪,属下有事请王爷准许……”
这突然的一下倒把朱棣弄得一愣,不知道自己这个得力下属所为何事,只好出言询问:“云风但说无妨,本王先听听再说。”
“属下得王爷厚爱添为几位殿下的武师,然人各不同所为不定,几位小殿下不一定全都适合习武,所以臣便擅自出言许诺,准许他们可以向王爷请求不再习武……”张枫恭敬地说道。
朱棣听后先是有些生气,毕竟自己这王命虽然不像父皇金口玉言一般,但好歹也是这王府内最高的命令,张枫身为自己的麾下,宿卫统领,竟然有公然违抗命令之举,说难听了这就是违抗王命处死都不为过。
但朱棣可不是糊涂王爷,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擅自杀掉张枫这等能人才干之士,更何况他仔细想来,张枫的话也不无道理,昨夜之事确实是玉英和高熙先提出来的。
然而自己却把玉环和高炽也加上去了,从来没有问过两个孩子的意见,而且今日又中途安排了一个马和过去,想一想这一切不过是他燕王朱棣自己的决定罢了,自己的孩子适不适合练武,想不想练武他都没有考虑过。
虽然他是四小的父亲,所谓父命不可违,但终究还是朱棣自己欠考虑了,这事说到底也怪不得张枫,而且张枫这般做法也都是为了四小自身着想,全然是一片好意,朱棣又岂能怪罪于他。
“呼……是本王糊涂了,没有想过孩子们自己的意愿,云风你并没有错,说到底不过是本王习惯了下令……”朱棣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作为一个藩王到目前看来是称职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是失职的,很多时间他都是在处理政务,调整军事,这一天和他的父亲朱元璋很像很像。
“王爷无须自责,属下已定下了约定,明日我宿卫所的校场之上,愿意继续和我学习的大可前来,不愿者向王爷请示以后自不必来,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可,云风你做的很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这宿卫还要你多多加强啊,过些日子可是有些人要来的……”朱棣拍了拍张枫的肩膀,指着场中正在训练的宿卫说道。
“哦?不知来者何人?竟让王爷这般关注?”张枫倒是有些疑惑了,自己的麾下宿卫虽然说算不上最强,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原来的底子加上他的训练,怎么说也能在列为藩王的宿卫当中排到一二名的位置,却不知这是何许人也竟然还看不上这样的宿卫。
“还能是谁,本王的丈人,当朝魏国公,不日将受命来我北平主持北地军务,那魏国公的贴身亲卫队自然也回来,咱们这宿卫你说能和魏国公府的亲卫比吗。”朱棣一脸唏嘘,虽然自己雄图大愿,但是无奈时间不足,宿卫们还是底蕴不够,怎么能和那群真正百战之卒精锐中的精锐,魏国公府亲卫队相比较,恐怕他们一对三都是稳操胜券的。
“对了,你的那个大哥徐盛肯定也会来,到时候你们俩好好聊聊,你也替我向他取取经,看看怎么才能将宿卫训练的更加强大,不说达到魏国公府的程度但也要比现在有进步才行啊。”朱棣猛地想到张枫还有一个大哥存在,徐盛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可就浪费了,虽然他和徐盛更熟,但好歹他是个王爷,怎么能向小小的亲卫校尉请教呢。
“是,属下记下了……”张枫沉声应道,不过他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魏国公徐达来北平了,那曦儿呢,曦儿是不是也有可能来北平,这时候张枫竟然有些激动,心里期待着徐达到来的日子,想要看看自己心中牵挂的人究竟会不会来。
于此同时的京城魏国公府,徐达身为当朝开国第一功臣,其府邸自然也会当朝众臣第一的,府内装饰虽不说奢华却更显大气,自有另一番风景在其中。
而此时的国公府内院,女眷所在之地,有一处小院,院中雕花木楼居中,碧波潭水映照,一片自然恬淡的风光。
木楼二层处正有一个女子依窗而坐,身着白秀流云纱衣,青丝垂落不饰发簪,面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美丽,远远望去好一个幽静独立的绝世佳人,然而国公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这木楼的主人是国公府里最淘气最古怪的小公主,徐达的侄女徐曦。
她虽不是徐达亲生女儿却宠爱更胜一筹,国公府内几位小姐能单独有一座小院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不过这往日活泼捣蛋的徐曦却在自己的木楼中发呆,这场景都已经持续了好久好久了,大概是从国公爷北伐从北平将徐曦和四少爷带回来时开始的。
看着自家小姐日日这般作态,一众小丫鬟们也很犯愁,但她们又怎么知道自己主人心中所想呢。
“包子啊……包子……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听说你之前还来过我家,可我怎么就没见到你呢……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曦儿啊……”徐曦杵着下巴嘴里嘀咕着,自大他从北平回来之后脑海当中就一直又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
那就是张枫这个小包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