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被五彩琉璃瘴洞穿了心脉应该死绝的四个红衣人,居然在倒地之后几息之间,再一次颤颤巍巍得站起身来。如今的他们无疑不再是生人,而成为了邪恶的行尸。

在南疆有一种蛊专门用来将死人变作行尸,但是哪怕是最邪恶的蛊师也不愿意将这种蛊种在生人的身上。因为一旦被种下这种行尸蛊,无论你此前是多么活蹦乱跳的鲜活生活,都会开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尸化,中蛊时间越长,蛊虫寄带者就越是不像人类。

现在想想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这几人都要用大红袍子将自己遮在其中的主要原因,一来是不想显露自己的真面目,二来肯定是他们身上已经因为行尸蛊出现了非人的变异。

伽蓝采的心中不由生起一股股恶寒,现在的黑苗难道都已经狠辣到了如此地步嘛,那可都是他们自己的族人啊,对自己人做这么恐怖邪恶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就下得去手:“你们这群恶魔,伽蓝采咬牙切齿道。”

而与此同时,那四人,或者说是四具行尸已经朝着她扑杀了过来。

就从这扑杀的速度来看,他们比之常人状态下似乎要更加敏捷许多,一点也没有因为尸化以后出现的关节僵硬,而导致行动迟缓。

“去死吧,肮脏的家伙。”伽精致的白骨笛滑入掌中,随着她在身前一引一划,周围的五彩瘴气有如是一条条匹练朝着四方袭卷过去。

那四具行尸也是毫无畏惧,任由匹练撕扯开自己的皮肉,完全没有半分痛感,继续一味埋头向前发起冲锋。力量上比起此前的黄境武人级别也要高出一线,至少都已经冲破了小宗师的范畴。

以前伽蓝采倒是也听自己的师傅守宫尊者提到过,如果在活人身上种下尸蛊,尸蛊会以养尸的方式滋养这个活人的武体,在他活着的时候那些尸素的效果尚还没办法显现,但是一旦这个尸蛊的载体死却,那经年累月分散在寄主经脉百骸之中的尸素都会被逐渐激活,使其在生前的体魄再一次出现一个大的飞跃,相传千年前苗疆出现过旱魃就是在远古时期被人用尸蛊寄养的一个天境武人,在其死后直接以本就处在巅峰的天武体魄再登新高,成为旱魃,成为祸害人间,生灵涂炭的魔物。

任由着伽蓝采的五色匹练切割,那四具行尸速度不减反增,似乎拼死就是为了能够在伽蓝采的身上打个一拳半掌,正前方的两具行尸身上已经被剥离了大量的血肉,腹腔位置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腹腔之中竟然没有想象中的五脏六腑。

在行尸蛊的作用下,这些人的脏器早就已经全都萎缩,或是腐烂掉了。

为首的那个红袍蛊师似乎对于自己手下这四具行尸的攻击进度很不满意,再一次召来数只人脸鬼蛊,朝着伽蓝采发动攻击。

可是,这一次人脸鬼蛊仍然只是在伽蓝采身外的十尺范围之外徘徊,根本不敢近身靠近。

“你身上有什么!”红衣人声音嘶哑得喊道,从他炼成为人面鬼蛊到现在,几乎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哪怕是苗族一些带具辟蛊手段的蛊师,只要他想杀,这人面鬼蛊就没有杀不掉的,可这一次人面鬼蛊居然连靠近伽蓝采都难,按理来说伽蓝采主修了琉璃瘴,不可能再去练蛊术了,身上哪还会有多么高明的辟蛊异能。如此想来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伽蓝采身上有某种东西是克制,或者说是能够让人面鬼蛊感到恐惧和害怕的。

伽蓝采原地自旋一圈,双掌平持白骨笛于身前,五色琉璃匹练被她凝聚成了一把横向剑罡:“一曲白骨哀,往事尽掩埋,生死皆有苦,往生求痛快!”

随着骨笛中传出的轻轻呜呜声,匹练剑罡刹那横斩而出,相临最近的两个行尸直接被腰斩落地,虽然没有死透,在地上不断抽搐,往外直喷黑水,但终究是爬不起来了。

剑罡再转由斩化为绞,绞动之下,另外两个行尸直接在伽蓝采的五尺外炸成一团黑浆,而伽蓝采则是抽身而退,避开了飞溅的污秽。

接下来就要对付这个罪魁祸首了。

白骨笛在掌中轻缓得旋转着,时不时的会有呜呜声传出:“这些年,五仙教对你们黑苗还是太仁慈了。原本想要让你们修养民生,你们居然丧心病狂到以人来寄行尸蛊,你们这些魔人的血脉,真应该从这世间拔尽。”

整整六只人面鬼蛊绕行伽蓝采,可就是没有一只敢落下。

蛊师手段虽然高明,但是要说战力可实在是不够看。因为常年接触这种肮脏污秽之物,他们的体质比起没有习武的常人还要差的多,有些因为做出一些有伤天和的事,本身还遭受了玄之又玄的天谴报应,或是相貌奇丑,或是身体出现残疾,由此可见天道苍苍,报应不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人面鬼蛊是上古凶时期名赫赫的妖蛊,寻常的蛊王都奈何不了它,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红袍蛊师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红袍,露出了他的全身上下长满了浓疮的身体。

除了一张脸以外,他的这具身体简直已经不像是一个人的肉身了。

到处都是浓包,时不时的就会爆开两个,然后就有黄黄的脓液流淌下来,有些地方已经可以看到白白的蛆虫在那里头钻行,十分的恶心。

就连伽蓝采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当下止住脚下,胃里不断得翻涌,那种发自灵魂的恶心感,就算是常年与五毒蛇虫打交待的伽蓝采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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