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杰生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随着女王陛下的动员令下达,他的案头工作增加了至少一倍,然而人员并没有增加那么多——确切地说是一个都没增加,还减少了一个,他那个fēng_liú成性的助理又因为造孽把自己送进了医院,这种苦难使得他竟然思念起了被他打发到海军去的懒虫助理,可见再聪明的脑瓜也难免忙中出错。
“亲爱的贝利尔啊,有没有想回到参谋部里来啊?”当他拦到为海军到参谋部递送文件的大懒虫时,他发出的邀请是这样的真心实意,竟然让熟知老上司作风品行的贝利尔不禁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谢谢,我不需要!我——呃,我对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很满意。”
该死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信口开河的才能,这么临机应变的急智呢?参谋长暗暗咬牙,当然,他不会就此放弃,“不会吧!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擦甲板,还是爬桅杆?还是……你上司?”
“不不不,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呃,最后一个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你说了是!”参谋长兴高采烈地搓手,“让娜小姐要办一个特刊,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各部门之间发生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我这就安排她采访你——在未来漫长的远征途中,全军的消遣就指望您了!”
“……我明天就申请调回参谋部。”贝利尔垂头丧气,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擦甲板和爬桅杆,可是另外一个选择,都要让他的老上司抬出让娜小姐作威胁了,想必不怎么美妙,这种爬出一个火坑回到另外一个火坑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会高兴的。
“这样就对了——你还记得我的侄子爱罗么?”
“记得。”以前学校放假的时候,爱罗也曾经到他们参谋部来干点杂活儿,他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贝利尔记得他的样子。
“记得就好——你知道他是王子的陪读么?”
“知道。”
“那好。我有一件事教你去办……”
离开参谋长的时候,贝利尔更加沮丧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即将告别海军的甲板和桅杆,还因为他注定要与接下来的那场大战无缘。他原本很可能会在那场大战中跟随海军脚步扬名立万的!
而现在,他不得不陪着一个熊孩子去追寻真理,哦不,是追寻另外一个熊孩子。
“唉,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谁叫爱罗这孩子一根筋。觉得王子丢了都是他的责任呢——咱又不可能教他一个孩子单独上路,但是现在抽不出人手来——看来看去,咱们政府上下那么多人就你消失了无所谓,那不该你该谁呢?”参谋长假惺惺地流了两点鳄鱼泪,看得贝利尔直想打人,但是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可以出动让娜小姐的上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稍晚一点时候,风尘仆仆的珍妮带来了爱罗,她先跟贝利尔道了歉:“您也知道。我哥哥说话就是那样,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哥哥私底下跟我说,您有旷野放牧的经历,又在海军呆过,还曾经冒充贵族骗过招兵人,想来口才和伪装术也都不错,这种要伪装出国,还很可能要上山下海的事儿,舍了您,没人能干得了!”
一顿马屁加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总算稍微安抚了沮丧的贝利尔,此外,珍妮又送给了贝利尔几套用来伪装的衣服,两匹马。几种他声称会用的武器,几张伪造的邻国贵族的人身保护令,以及她想到的一切路上用得上的东西。爱罗也留给了贝利尔,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他要假扮成贝利尔的侄子和随从,他们必须先熟悉彼此的新身份。
“好吧。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那就好好干吧,否则柯基犬放过我他妹妹珍妮大姐也饶不了我啊,不过,为什么这倒霉事儿要摊到我头上?难道没人去找失踪的王子么?”贝利尔送走了珍妮,摊开她给的地图研究起来,“爱罗,你最后一次见到王子是什么时候啊?”
“恐怕事情真的是那样,先生,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
“真的是那样?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人去找他,先生,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那个人存在过一样,我……”
“你说的是真的?”贝利尔趴在了地图上,看来自己似乎是卷进了一个了不得的麻烦里头了,刚刚被珍妮大姐充进去的气又被爱罗说的一席话给噗噗地放了出来,他哪里也不想去了——他终于明白了他的上司为什么会找他来管这摊事了——当然不是因为他上山如虎下海如龙,野外饿不死桅杆爬得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能,他们看中的,乃是他身上另外一项惊天动地、无人能及的大才。
晚饭的时候,爱罗去见了一次安娜小公主:“殿下,放心,叔叔和姑姑找了一个很能干的人带我上路,我一定会把你哥哥平安无事地带回来的。”
“……”
“我保证,我发誓。”爱罗学着他见到的军官的样子,跺了跺脚,举起了一只手。
“哦,不要。”
“我肯定会带他回来的。”
“才不要带他回来,在这里只有吃苦,我已经受够了,他也受够了!”安娜撅起了嘴,“他跟我说,他要到幸福快乐的,没有妈妈管的地方去,他还跟我说,到地方他就派人来接我呢,哼,他都没有派人回来,不守约定,,你什么时候去那里,带我一起去吧,我受不了了,我不要读什么书,做什么算术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