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阮沐雨的院子,凤沅凭着记忆,往阮渊的院子走去。
她鲜少来阮渊的院子,即便找阮渊商议要事,也都是让阮渊去太子府找她。
按着规矩,也该是阮渊找她,但今日为了阮沐雨的事,她便屈尊一次,亲自来找阮渊。算起来,阮渊是她的长辈,其实,也不算屈尊。
阮渊不知凤沅亲自来了,直到凤沅走进院子,才听小厮来报,立即出门迎接,刚走到门口,凤沅已经跨过门槛,走进了他所在的房间,冲他微微一笑:“阮伯父。”
阮渊见状,微微一惊,一脸惶恐,连忙跪了下来:“老臣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阮伯父不必时时刻刻都那么客气,你我并非君臣,也非主仆,只是伯父与小侄的关系。”凤沅轻松一笑,亲自扶起了他,用手势示意他入座。
“老臣惶恐。”阮渊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逾越了本分,只等着凤沅先入座,他才找了一个侧座坐了下来,“老臣听凭太子殿下吩咐。”
“并非吩咐,只是向阮伯父说一件事。”凤沅依旧友善地笑着,他是她如今唯一的辅臣,她自然十分爱惜。
一听如此,阮渊下意识站了起来,躬身一拜,说道:“老臣洗耳恭听。”说完,应了凤沅的吩咐,才重新坐了下来。
每次面对他,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凤沅暗自无奈。在现代,她何时被人这样敬畏过,更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大两轮左右的大叔……
只是一想,凤沅很快恢复了常色,细细将阮沐雨的事情,说给阮渊听。
自然了,并没有将苏瑾睿**女子的事,一并告诉阮渊。
此事已经平静过去,便让他随风而逝吧。
起初,阮渊听着,只觉得是小女子婚前害怕,在闹脾气,个别女子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生活了十几年,骤然要离开早已习惯的娘家,是个人,都会有所不适的。
但一听阮沐雨的计划,阮渊一时控制不住,猛地拍案而起,怒道:“简直胡闹!”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阮渊回神过来,小小一惊,再次躬身一拜:“老臣失态,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这么一会儿,已经两句恕罪了,凤沅无奈一笑,大方地摆了摆手:“阮伯父不必太过拘谨,本太子只是以家人的关系,跟你商议一件事罢了。”
“太子殿下宽容大度,老臣感激在心,难以言表!”阮渊依旧拘束着,他心底的君臣观念早已深厚,凤沅又是他真正服气的人,他自然坚持着自己的礼节,没有半分逾越。虽然拘谨,却也乐在其中。
凤沅听得无奈,但也早已习惯,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只是继续方才的事:“表兄从未娶妻纳妾,如今与雨儿两情相悦,难免力不从心,总有做得不周到,而自己又不自知的时候。”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哪个男子第一次娶妻,不是这样的呢?慢慢相处,慢慢熟悉,总有一日,会做得游刃有余,雨儿又何必急于一时?”阮渊表示不赞同女儿的观点,“且近来,睿儿确实公务繁忙,并非故意对雨儿有所疏忽,她身为正妻,怎能不理解自己的夫君?如此,实在不守妇道!”
一听如此,凤沅连忙纠正:“只是女孩子家家偶尔的小脾气,不至于到不守妇道的地步,阮伯父言重了。”
“大婚在即,岂容她胡闹?”阮渊依旧表示不满,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立即补充道,“小女任性,实在不该给太子殿下增添多余的忧愁,还请太子殿下宽恕!”
见他又要起身,凤沅示意他好好坐着,问道:“阮伯父方才说,表兄近来公务繁忙,是父皇给他安排的么?”
记得先前,苏瑾睿也有公务繁忙的时候,那是因为在洛桓手底下办事,洛桓因记恨洛云玥一事,所以对苏瑾睿实施报复。
如今,苏瑾睿已经换了官职,做了阮渊的右相侍郎,按理来说,阮渊应是不会给他安排太多事务的。
如此一想,便只有凤振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只因争风吃醋,因此,凤沅有了这样的猜想。
“并非皇上的吩咐,而是老臣自己的意思。”阮渊如实回道。
“哦?”凤沅表示不解。
洛桓打击报复就算了,阮渊这是什么情况,明明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还要给苏瑾睿安排那么多公事?
“先前,是因为小女受重伤住院,老臣才暂时不给睿儿安排太多公事,既为了让他好好照顾小女,也为了小女能够安心养病。如今,小女已经伤愈出院,且居住于府宅,平安无事,那便不必日日与睿儿黏在一起了。如此,既耽误睿儿的前程,也耽误尚书台的公务。”阮渊细细分析道,听着,确实很有道理。
凤沅认真听着,慢慢听了进去,点了点头:“阮伯父言之有理。但表兄擅长文官诸事,并不擅长调查办案,阮伯父为何如此看重他?”
说到这里,阮渊便是心虚一笑:“说句私心的话,自家女婿,有哪个岳父不想他继承自己的官位呢?”
自然了,右相的官位并非世袭制,即便是世袭制,也轮不到苏瑾睿,除非苏瑾睿是上门女婿。
阮渊的意思,是希望下一任右相,由苏瑾睿来担任,而非继承。
凤沅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一笑:“不知表兄学习办案之事,是否有困难?”
“睿儿学习刻苦,十分难得,暂时还未遇到任何困难,成绩亦是出类拔萃。”阮渊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