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孕无孕的话,如果她真怀上了,她左春霞还能强迫人家流掉不成?那岂不是真正脱不掉“恶妇”之名了?只怕立刻就要被赶出年府。
大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今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没有意见,那就回去吧!别忘了,好好的劝劝东南!”
春霞忍无可忍,冷笑道:“这事儿母亲说的明明白白,我自然是知道了,可是,我不会劝东南的,也不会跟他说,我个人更不会同意!母亲几时听见我同意了?”
“你说什么?”大夫人凤眸圆睁,眸光灼灼盯向她:“你说,你不同意?”
“是!”
“哼!”大夫人冷笑,睨着她道:“你别忘了,我是东南的嫡母,无论为了年家,还是为了他的前程,我都必须为他娶一房对他有助力的妻室。这怨不得别人,谁叫你出身下贱,没有个有背景的娘家呢!京城不比别处,我们年家的长媳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担当的!”
“东南未必需要依靠谁,他不会稀罕的!”春霞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稀罕?”大夫人冷冷道:“他就算不稀罕,可是年家需要!而且,的确对他有好处!你出身低微,见识浅,眼光短,仗着他疼*私心作祟,还敢当着我的面厚颜无耻说出来?你这分明就是妒妇!就凭这一条,信不信我做主休了你都没人说得出二话!”
春霞气得脑门有些发晕,淡淡道:“您是个有主意的人,既然您有主意,您照做就是了,何必来问我?我出身是比不得母亲,是穷了些,母亲也别口口声声的说着下贱词儿,就不觉得掉价吗?咱们大齐开国太祖爷还是一介布衣呢!论起来也不如您高贵的!”
“你!”大夫人叫她顶撞得一滞,强压着怒火冷冷道:“我知道你向来牙口锋利,果然是个刻薄的!竟顶撞起长辈来了!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乱扣帽子,我可没那个意思,只不过说了事实而已!好了,既然你说我有主意,不必问你,那么这事我就这么做主了,告诉你一声,也不过是因为你是东南的妻子!下去吧!”
春霞也再不想看到她的脸孔,起身告辞而去。
“岂有此理!这乡下女人,真是岂有此理!”大夫人气得不停的拍抚着胸口顺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早就知道她不会好好听话的,自己偏要先将她拎来说一番,真是不应该!
从玉芝院出来,春霞的神色虽然淡淡,眼神中的愤怒和冷意却遮都遮不住,娇红和绿袖相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些胆怯,不敢入往常那般说笑嬉闹,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旁,生怕弄出一丁半点动响惊动了她。
回了敬一堂暖阁,春霞便将她二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榻上,越想越是气恼。
尽管双方暗地交锋不止一次,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大夫人还是头一回如此毫不客气的对待她,令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就算是撕破脸了!
细算来,自己进年府也有好几个月了,她娘家侄女的婚事迟迟不得进展,想必她也是不耐烦等下去了,想要在过年前结束这件事,所以才会冷不防的向自己发难。
她今日的气势的确很足,盛气凌人,那眼神、那言语,用刀子来比喻毫不为过,若非自己不是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小三堂而皇之的进门来抢自己的男人,恐怕今日就要招架不住了!
若得了她的话,拿她的话反过来辖制东南,东南岂有不难过受伤的?还会如以往那样护着她、爱着她吗?
春霞轻轻的叹了口气,胸口一阵烦闷。这件事,她不知道该向谁倾诉,也许只有干娘了!
可是干娘顶多也只能安慰安慰她,陪着她一起生气,柏将军是年大将军的部将,且这又是年家的家事,柏家纵然想要干涉,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春霞心烦意乱,一时不察迷迷糊糊的竟睡了过去。
身上有轻微的动静,她猛然睁开眼睛,见是方嬷嬷正在轻轻的往她身上盖绒毯,见她醒来抱歉轻笑道:“见夫人睡着了生怕您着凉,是不是惊扰了您了!”
那些内歼都被打发出去之后,方嬷嬷已被春霞找了借口提拔上来做了管事,如今虽仍旧比不得红星,但许多红星不能沾手的事却都是她在主管着。
“是我自己本来睡眠便浅。”春霞笑了笑,困意全无,索性也不睡了,掖了掖绒毯靠坐在榻上。
方嬷嬷看着她,欲言又止。娇红和绿袖从大夫人那里回来,见夫人神情便有些怪怪的,两人不敢多嘴又放心不下,便去告诉了她,她轻轻打起帘子进来,正好见她睡了过去。
春霞略怔了怔,本来在大夫人那里的事儿她不想说的,可转念一想,大夫人显然志在必得,也许很快她就会将事情公布出来,到时候还不是人人都知道了?
“大夫人今日找我说了事,”春霞淡淡开口。
方嬷嬷眸光闪了闪,便道:“大夫人——可是为难夫人了?”
“呵呵!”春霞笑了笑,说道:“也不算是为难,她让我劝侯爷娶一房对年家好、对侯爷也有助力的平妻。”
春霞望了方嬷嬷一眼,似笑非笑说道:“这是顾全大局的好事,理所应当的,我若不答应,那便是我这个做媳妇、做妻子的不贤了!”
“夫人……”方嬷嬷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复杂。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