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园子?去健锐营了?”杏贞问道。
“正是,”德龄说道,“娘娘说练得好再让他上战场,他倒是极为上心,报备了行程,就急匆匆的出园子了。”
“你出园子一趟,告诉武云迪,叫他向皇上递折子,找个理由去东边,总要靠近通州的地面才是——但是万万不可去通州。”
“是。”德龄点头应下,过了一会,杏贞只听到身后干巴巴的声音又骤然响起,“娘娘,这是想让武云迪对付洋人?”
“不错!”杏贞看着舜芳书院外头的几颗龙爪松停下了脚步,那龙爪松根深蒂固,枝叶繁茂,曲折蜿蜒,直欲凌空飞去,一阵晚风猛地吹过,杏贞的裙摆飞了起来,耳畔的青丝往后拂去,原本汗渍渍的脸上顿时清爽无比,“本宫要给洋人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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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武云迪复述的话,僧格林沁不复刚才的激动,阴着脸松开了抓住武云迪肩膀的双手,在帐中缓慢地踱起步来。
武云迪不明所以,只是困惑地看着僧格林沁,僧格林沁脸上一下子喜气洋洋,一下子困惑无比,一下子咬牙切齿,一下子满脸通红,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僧格林沁双眉一扭,定了决心,猛地转身,面对着武云迪说道:“你回京中去!通州你不必再来了!”
“大帅,标下回去就要向皇后娘娘请旨,要来通州听大帅的差遣,”武云迪眼睛险些滴出血来,嘶声低吼道,“怎么能不来!”
僧格林沁木然不语,任凭武云迪怒意滔滔,“这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你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娘娘自然不会亏待你,”僧格林沁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武云迪,拍拍肩膀,“皇后娘娘既然说过会让你上战场,自然不会是空许诺,贵人一诺千金,通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不许再来了!”僧格林沁放开武云迪,转过身看挂在帅案后头的地图,不再理他,“大军所在,闲杂人等速速退去,你速速回京吧。”
武云迪无法,用力的挥了一下拳头,转身离开,僧格林沁对着地图细细端详了许久,点点头,“来人,叫唐布拉吉进来!”
“喳!”
武云迪挥着马鞭准备出营帐,看到边上中军官吆喝着一群被绑着的洋人,强忍着不上前挥鞭子,嘴里念叨着“制怒制怒”闭上眼,不再看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洋鬼子,翻身上马,“走,”武云迪挥着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那健马吃痛,长鸣一声,飞奔出了僧格林沁大军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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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奴才直言,”德龄毫不在乎杏贞的王八之气侧漏,继续自顾自悠悠说道,“奴才虽然不通军事,”杏贞心里默念一句,“其实我也不懂的......”
“到底也听闻僧王的骑兵在天津卫大败的事儿,武守备年轻有为,可毕竟越不过僧王去,僧王老于军务,犹自战败了......”言下之意,他对于杏贞的准备和武云迪的战斗力不看好。
这个老狐狸,眼睛还真毒,杏贞嘀咕道,“武云迪眼下自然比不过僧王,不过船小好掉头,本宫的意思,武云迪虽然不懂,能听进去一些是一些,何况,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武云迪就算是赵子龙转世,眼下也敌不过洋人,帮手本宫帮他找到了,就看着,”杏贞的眼睛眯了起来,对着未来有了期待,“就看着这些人能不能给本宫一个惊喜了!”杏贞转过头,问德龄,“小安子出京多少天了?”
“已经七天了,这会子估摸着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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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抱拳和安德海行礼,“请这位兄弟回去告诉主子娘娘,下官必然唯娘娘马首是瞻。”
“当不起巡抚大人兄弟的称呼,”得了准信,安德海原本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脸上又出现了笑嘻嘻的表情,给李鸿章打千行礼,“奴才叫安德海,巡抚大人叫小安子便是。”
“安兄弟何须如此谦虚?”李鸿章扶起了安德海,笑道,“你是伺候主子娘娘的人,自然是尊贵无比,”李鸿章请安德海坐下,“往日未曾见过,今个第一次见面,还请安兄弟不要介意本官的失礼。”
“巡抚大人过奖了,”李鸿章一直坚持不许安德海称呼自己的官名,安德海无法,也只能改了称呼,“李大哥,娘娘出京的时候有吩咐,说李大哥你所部乃是奇兵,”李鸿章耐心听着,“亦是主力,若是李大哥北上听候娘娘差遣,娘娘也许诺,将来自然不会让李大哥委屈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话,”李鸿章连忙摆手,又朝着北边拱手,“娘娘大恩,放了兄弟我出来,这才有了这么一场富贵,如今哥哥我虽然年轻,可已经是开府建牙封疆大吏了,这靠的就是娘娘的恩德。”李鸿章表完忠心,又小意地打听道:“此番北去,不知道娘娘是如何安排的?”
“弟弟我不知,”安德海摇摇头,“娘娘心里早有主意,并不会和我这下人说明什么,何况兄弟我也不懂军事,更不会去多问些什么了,”安德海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封信,递给李鸿章,“请大哥按照信上的吩咐做便是。”
李鸿章接过了信,也不打开,径直问安德海,“安兄弟是要跟哥哥我一同北上,还是?”
“不了,”安德海站了起来,“娘娘说三军统帅自然一个就够,不许我在外头瞎胡闹,何况兄弟我也不通军事,”安德海拱手行礼,“主子身边也不缺人,即刻就要北归的,等到差事办完,兄弟我再在京城给李大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