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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什么圣旨?”小安氏双目圆瞪,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打颤了。
“我过去看看,”钟明巍倒是没什么表情,他一边取了帕子擦了擦嘴,一边站起了身,拍了拍美芽的肩膀道,“你和大家都在这儿等着。”
丁允文自是不能出去的,而小安氏这个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自然也不能出去。
“爷,”庞毅却又开了口,他有些迟疑地道,“喜公公说了,圣旨是给您和夫人的。”
钟明巍蓦地拧住了眉,不待他开口,庞毅忙得凑过来小声道:“请爷放心,是方大人带着人来的,两位孔侍卫也都在,他若是敢生出什么幺蛾子,属下断断不会让他活着走出院子。”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轻举妄动,”钟明巍缓声道,一边伸手拉着美芽,一边含笑道,“走吧,不用害怕,都是咱们的人。”
“哦,”美芽抓着钟明巍的手,使劲儿地吞了口口水,然后小声道,“有你在,我不怕。”
美芽跟着钟明巍来到正堂的时候,果然瞧见方左棠和那个喜公公,两人正站着说话,喜公公身后站着一位捧着个锦盒的小太监,而孔闻敏和孔闻捷警惕地站在方左棠的身后,身上披着的厚重的斗篷隐去了他们的双手,可钟明巍却知道,披风之下,两人的手必定都紧紧地握着剑柄。
“爷,夫人,”方左棠瞧着两人进来,忙得迎了上去,一脸和颜悦色和平素并没有多大分别,然后忙得给钟明巍引荐道,“这位是喜公公。”
“我认得。”钟明巍看着喜公公,缓声道。
喜公公也看向钟明巍,冲钟明巍深深一揖之后,然后从身后的小太监那里接过了锦盒打开,从里头取出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然后沉声对着两人道:“废太子钟明巍、其妻钟美芽跪地听旨!”
美芽忙得扶着钟明巍跪下了,钟明巍的腿好了很多,可是却还是稍微有点儿跛,且冬日天寒穿得又多,所以冷不丁地要下跪,很是困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废太子明巍,乃朕之长子,虽屡犯重罪,废黜于前,奈何却是唯一帝后嫡子,朕虽痛惜,却也不忍,闻明巍腿疾甚重,恐终生难愈,朕每每思及,无不揪心,虽恨明巍狂悖,却甚为牵挂,又因太后抱病卧床,念及太后思孙之故,着赦免废太子之罪,复其皇族身份,册封其为从一品安郡王,其妻钟美芽为从一品郡王妃,就宁古塔圈永业田一千亩,食邑七百,世袭罔替,钦此!”
钟明巍双手死死地按着冰凉的地砖,直到美芽暗中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和美芽一道叩头谢恩:“儿臣领旨!儿臣叩谢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王爷王妃大喜!”那喜公公含笑将圣旨交到了钟明巍的手里,一边上前两步扶起了钟明巍,一边又颇为惋惜地道,“本来留下讨王爷一杯喜酒喝,只是却还得赶在年前回到京师和万岁爷复命,还请王爷见谅。”
“多谢公公亲自走这一趟,”钟明巍点点头,一边对庞毅道,“庞毅,亲自护送公公出宁古塔。”
“是,属下遵命。”当下庞毅忙得拱手答应,一边挑开帘子,让那喜公公先行,然后自己就跟着出去了,方左棠、孔闻捷、孔闻敏也跟着送了出去。
待喜公公众人出了宅院之后,顾长林、丁允文、小安氏忙得都赶了过来,丁允文瞧着钟明巍的面色不好,有些担心地询问:“明巍,圣旨上头都写的什么?”
钟明巍没说话,只是把圣旨递到了丁允文的面前,丁允文接过圣旨来看,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一边如释重负道:“平西王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我从前倒是没奢望你能做个王爷的,只想让你终生有靠而已,他倒是舍得下力气,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心力,这才给你挣了一个郡王的名分来,往后,有这道圣旨,有平西王护着,你日后就再不必提心吊胆了,京师的事儿也不会波及到宁古塔这儿来,往后你和丫头且怎么舒坦怎么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