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璎心情晴转阴之时,朱老爷子也淡淡的开了口:“清渠楼中的那个仙芙儿?”
朱老爷子的语气里隐约有些不高兴,似乎是为乌承桥转赠之事不喜。
“抱歉,当时……事出有因。”来回禀的掌柜还在等着朱老爷子的回复,此时也不是解释的好时候,但乌承桥看了允璎一眼,还是说了一句“事出有因”,同时,也递给了允璎一个安抚的目光。
允璎撇开头,只看着朱老爷子的手指,假装是在研究自己的脉。
“且让他们等等。”朱老爷子没再说什么,也没立即迎出去,只吩咐了一句便继续给允璎诊脉。
“朱老爷子,如何?”许久,允璎看到朱老爷子收了手,才轻声问道。
“你的体质偏寒,昔日是否受过寒气?”朱老爷子此时对允璎倒是缓了语气,问道。
“有。”允璎想了想,点头,邵英娘是船家女,常年居于船上,再加上她来前落水的那件事,受寒症状很正常。
“好在,并不是很严重,我给你给几帖药膳的方子,你回去后好好调理,每日适当走动走动,莫多食滋补之物,到足月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朱老爷子细细交待细节,丝毫没把仙芙儿递来的玉扣子放在心上。
乌承桥倒是连连往外看了好几眼。
允璎留意到了,心底的酸泡泡直冒。却敛了神色没有表露出来,认真的听着朱老爷子交待饮食上的种种注意事项。
“你们不能进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那位掌柜的不悦的阻拦声。但,紧接着,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七爷怀抱着一个被黑披风包裹着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什么人这样无礼?”朱老爷子顿时竖起了眉,怒视来人。
“七爷?”允璎则惊呼了一声,她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他。
而看他此时神情冷凝紧绷,分明是出了什么大事。
看到允璎和乌承桥在这儿,七爷明显一愣。不过,他只是对他们俩微一颌首。便抱着怀中人大步上前,“扑嗵”跪在了朱老爷子面前。
这一跪,朱老爷子原本的怒意顿时变成了惊疑。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男人的衣着以及进来的气势才表明了。他不是个寻常人,可是,他却一句话不说,进来主跪下来,看来,是真的着了急上了火。
“戚兄,你这是?”乌承桥看着七爷怀里的人,紧皱了眉,纳闷的问。
而允璎。心里也涌现了某种不安,瞧七爷怀里的人的身影,瞧着应该是个女子。而能让七爷这样紧张的女子,除了仙芙儿还有别人吗?
“求朱老爷子援手,求求阿芙!”面对他们的疑惑,七爷置若罔闻,只瞪了泛了红的眸看着朱老爷子沉声说道。
“阿芙?”乌承桥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别的。上前一步掀开了那黑色披风。
“啊~”允璎顺着他的动作看去,这一眼。立即失声惊呼。
只见七爷怀里的人儿整张脸被布条包裹,而布条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伤在脸上……不论是男是女,这张脸却是被毁尽了。
而刚刚,七爷说的是阿芙,阿芙……不就是仙芙儿吗?
允璎也顾不得吃醋,起身站到乌承桥身边,看着七爷怀里的人。
“这是……快,取我药箱来。”朱老爷子到底是个大夫,初初的不悦在看到来人伤势之后,瞬间消逝,忙提声吩咐还站在门外的掌柜的,“将她放到榻上。”
说吧,自己起身往右边的屏风后走去。
七爷立即抱着人风一样的闪入屏风后,乌承桥急步跟上。
允璎想了想,缓上走在后面。
按理说,她如今也有六个月的身孕,这种场面是不能见的,但她心里又实在好奇那人是不是仙芙儿,若是仙芙儿,又是被什么人伤成这样的?伤到了什么程序?
但说实在的,仙芙儿虽然对她心存敌意,但在允璎心里,还是不希望仙芙儿会到那种地步,毕竟,一个美人儿,泗县红楼的头牌,若真落到这种地步,这往后可怎么活啊……
等到允璎靠近屏风边上时,七爷已经把人放到了榻上,朱老爷子也开始把脉,药箱也被及时的送了过来。
“璎儿,你还是别进去了。”乌承桥只靠近瞧了一眼,便转身拦下了允璎,“你且先回去,奶奶那儿,我改日再陪你过去请安吧。”
“是仙芙儿?”允璎心里翻起一丝不悦,不让她看?还赶她一个人回去,那他呢?
“还不知。”乌承桥有些犹豫,事实上,他已经看出那身型像仙芙儿,只不过,他不想相信罢了。
“我在这儿又不会影响你什么,干嘛让我回避?”允璎瞥了他的神情一眼,语气不由自主的有些冲,仙芙儿若真的伤的严重,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儿就合适?
“璎儿。”乌承桥立即便觉察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劲,忙扶着她的肩出来,低声劝道,“我是说,你现在身子不便,她受伤这般重,你见了总不太好,还是先回去歇着,稍后我便回去告诉你怎么回事,好吗?”
“好。”允璎听着他这着急赶她离开的神情,只觉一阵刺眼,心头莫名的冒火,瞥了他一眼,淡淡的看了看那屏风,“阿浣,我们回去。”
“好好照顾少夫人。”乌承桥松了口气,招了外面的阿湛进来,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回到屏风后。
允璎见他这样迫不及待,心头越发郁闷,原本还在犹豫的心顿时偏了天平。一甩手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