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姿势令元七发觉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当他下意识想要挣扎起来的时候,却又被穆姝瞪眼鼓腮地模样制止住了,最后又只能像只被驯服了的大狼狗一般乖乖僵在那里。
蹲在边上的红袖光顾着笑,阎刀阎虽然深深同情元七的遭遇,但碍于穆姝往日的强势,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出声制止。
总算满意的穆姝这才放开了手,然后欢快的叉腰站了起来。
这下子便变成了她得意洋洋地俯视元七了。
“嘿嘿嘿!现在我可比你高多了!”小人得意的穆姝露出令人牙痒的嘚瑟笑容,圆圆的杏眼几乎都眯成线了!
听见猖狂宣言的元七这才缓缓抬起头,一张白皙的俊脸竟早已红了个透,也不知是穆姝方才掐红了,还是他自个儿羞红的。
大为意外的阎刀阎一时忍不住,登时噗呲一声笑了。
元七终于有些恼了,他飞快地站起身来,然后略显仓皇地偏头抹了抹脸。等到他再次低头俯视穆姝的时候,那脸还是有些红得过分。
穆姝被他那双冒光的眼睛盯得有些心虚,叉腰的小手早已悄悄儿绕到身后绞在一起来回不安的扭来扭去了。
“嗯——”她眨巴眨巴眼,然后才小意道歉道,“我刚才抓得太用力了,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嘛——”
她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娃娃,那双手小且软,力气更是小,不用想也知道根本就不会有多疼。
角落里的阎刀阎压抑的笑声越发抖动起来。于是元七的脸越发红了。
“……你该回去了,穆夫人正在等你。”他急转身朝门外走去,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穆姝这才想起来出门前似乎还没有跟穆林氏报备,只怕现在她在家着急呢。
方才的兴奋劲儿早已不知丢哪里去了,她与红袖两人火急火燎地收拾起东西来,就连阎刀阎都被勒令负责将那个木桶悄悄儿抬回去。
那木桶分量不算轻,阎刀阎一边嘀咕自己半口酒都还没喝上,一边奇怪之前穆姝和红袖是怎么将它搬过来的。
等三人手忙脚乱地出了废屋,就看见早该走了的元七背着门望着天,正安安静静地等他们出来。
回家的路上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自觉做错了事情的穆姝紧贴在红袖身边,滴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瞟一眼走在侧前方的元七。只是元七脊背挺得笔直,走路时也是目不斜视地冷静模样,真叫人猜不出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到家时,穆林氏果然正等着他们。穆姝散了一路的酒气,临进门前又蹦蹦跳跳地在路上跑了一圈,这才放心朝穆林氏怀里扑,口里还不如喊渴分散她的注意力。
果然穆林氏眼里顿时就只有个穆姝,就连迟几步进门的红袖领着若大块头的阎刀阎偷偷摸摸往后院藏东西也没有留意到。
“哎呦你哪里玩得一身汗?”穆林氏搂着女儿一摸一手热汗,便嗔怪道,“小脸怎么红扑扑的?莫不是有些着了暑气?快让红袖带你去喝点水再洗个澡,娘这就给你熬点绿豆汤去!最近天也热起来了,喝点绿豆汤正好。”
穆姝忙点头说好,正好红袖藏好了东西正冲她比手势,她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穆林氏的怀抱跟着红袖走了。
阎刀阎扛了一路木桶也是一身臭汗,一听有绿豆喝,不觉也高兴起来。只是元七一进门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害得他一时想说话也没人听,只能自言自语道:“真好啊!小生也喜欢绿豆汤呢!”
说罢他自觉也有些无趣,想了想又捉了自己的衣襟嗅了嗅:“嗯,小生也去冲个凉好了。”
到了井边见到红袖正打水,才出声说要搭把手。不料红袖自个儿轻轻松松就将老沉一桶水提上来了。
怪不得能搬得动那个木桶!大感意外的阎刀阎只能讷讷地缩回手:“红袖姑娘好大的力气啊——”
红袖回以一笑,然后提了水便走了。
穆姝脱了衣裳坐在掺了热水的木盆里由着红袖帮忙擦背,突然听见红袖怪道:“姑娘你还热吗?怎么身上这么红?”
“嗯?”穆姝下意识抬了胳膊瞅了瞅,也觉得自己的胳膊是比平时红了点。
“是有点点热!”
红袖忙不迭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疑心她有点发烧。再细看她的脸,果然还是红扑扑的。
“头痛不痛?”红袖有点急起来,自责道,“都是奴的不是,一味撺掇姑娘酿酒,竟忘了姑娘还小,小孩子是喝不得酒的!要是病了可怎么好?”
穆姝并没有觉得头疼,只管拨弄着盆里的温水道:“我好着呢!虽然在煎酒那会儿被酒气熏得是有点点头晕,但现在一点都不晕了!再说尝酒的时候也只是舔了一下下,因为有点辣舌头,我都没有咽下去!”
“只是熏了点酒气吗?”红袖好似松了口气道,“细想第一次煎酒的时候,姑娘也是立马就醉了,看样子姑娘的酒量不是很好,以后煎酒的事情,还是交给奴来做吧。”
穆姝却想到,之前被二哥带去酒坊观摩人家如何酿酒的时候,那里头那么多大煎酒桶,她二哥还醮了一点酒给她尝,她却一点点醉意都没有,怎么如今她们自己两个煎酒的时候,就能有这么大反应?
“要么是爹爹留下的酒母太厉害了,要么就是我们模仿人家做的煎酒桶还差点什么。”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皱着脸烦恼片刻,最后像是想通了似的抬起胳膊道,“这事儿你先别担心了,回头我缠着二哥再问一问好了!”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