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绮无意嫁给姬俊罗,早晚是要跑路的。看莲火如此神通,她突然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可带着莲火,就好比得了一件神兵,紧急时刻便能出奇制胜,尤其是在形式难测的当下。殷绮实在不忍心将它一直放在盒子里。
但用时若想奏效,了解它的人必须越少越好。
殷正元应该只知道莲火可以变化为鸟儿,为人解闷,而看到它喷火的现在就只有殷绮和殷廷修两人。
“兄长,可否不把莲火的事告诉其他人?”
殷廷修点头答应。他当然不想让自己被一只木头鸟吓到的事流传出去。
第二天早上,陶莹的精神稍好。殷绮禀告了姜月奴的事,为防她疑心,殷绮费了番功夫细细解释,着重叙说了她们两人的情谊。
陶莹笑得轻快,道:“还是你聪明,知道见势为自己争个好处。可我也要给你提个醒,”她敛去笑容,正色道:“美貌的侍女往往会招来很多麻烦,等到了禾族,你可要多多留心。”
在这方面,陶莹居然和殷正元想到一块儿去了。可红颜祸水,到姜月奴这里绝对是个特例,她那般潇洒的性格岂会依附于男人为生。
出门时,殷绮摸摸揣在怀里的折扇,比平时安心不少。
在天字班,想到姜月奴今天就要到锦画堂去,殷绮便很难集中精神,不停猜测着种种情形。
此事决定得十分突然,但愿她惊讶之余没有露陷,尤其是在锦画堂那里。陶莹肯定会找姜月奴详谈,摸摸她的底细。
好容易熬过这一天,回去后要先到陶莹那里用饭。殷绮还没进屋便看见姜月奴垂首站在门口,正朝她低首行了一礼。
除了侍女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别扭,其余地方都还像模像样。一下子便能适应到如此地步,实在殷绮的意料之外。
殷绮忍住笑,努力地将这场戏演下去。
“拜见夫人了吗?”
“见过了,夫人让我在这里等姑娘回来,然后一同进去。”
两人在这里说话,旁边的殷廷修只是略好奇得看了一眼,便径直走进屋去。
陶莹并无它意,只是当着兄妹两人的面又将此事重提了一次,并让姜月奴取代了原先那个机灵的侍女,每日往返东院也由她接送。
这般郑重令殷绮十分感激,她就怕陶莹置之不理,否则姜月奴的处境必定十分尴尬。
饭食用毕,殷绮回到自己卧房。如她所料,姜月奴一反刚才恭顺温和的态度,狠狠质问道:“这件事为何不提前跟我说?”
殷绮赶紧赔不是,“实在抱歉,这是当时突然蹦出来来的念头。”
姜月奴脱力般的往地上一坐,长叹口气道:“主意虽好,可是风险太大。我半点准备也没有,和二夫人说话时,差点就要撑不住了!”
“无论如何,此计已成。只要出府时找个借口带上你,然后再甩开殷廷修,逃跑简直是轻而易举。”
“的确如此,”姜月奴变得开心起来,“终于不用待在青鸾阁那个鬼地方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殷绮笑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侍女的日子远不如东院那边安逸,你可能习惯?”
“这些不算什么!我在城里混日子时,什么苦没吃过?”
姜月奴说到做到,很快便和其她侍女熟悉起来,一点没有初来乍到的模样。
早上,姜月奴陪着殷绮前往东院,同行的依旧是殷廷修和他的贴身男仆。四人行在路上,兄妹俩在前,仆从在后。
昨晚在陶莹面前,很多话不便说。殷廷修转头打量了姜月奴一下,笑道:“你们关系不错嘛!一起偷偷跑出去,现在又住在一块儿。”
殷绮暗叫不好:殷廷修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可是姜姑娘,”他突然转向姜月奴,问道“你时而无所畏惧、咄咄逼人,时而又恭顺温和,一副乖巧模样,真让人看不懂。”
他随即又面对殷绮:“倒是跟你挺像。”
殷绮赶紧憨笑着敷衍,应道:“兄长慧眼,我们脾性相投,早就成了好友。”
姜月奴也插口道:“女子皆是善变,公子无需惊讶。”
殷廷修被这句话逗笑了,说道:“不见得,我怎么感觉你们在谋划什么秘事。”
“哈哈,我们能有什么秘密!”殷绮和姜月奴装作毫不在意,像是听了件笑话。
还好殷廷修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并没有继续追问。但是他只要心存怀疑,日后便会多留意她们,这点不得不防。
儿女们走后,陶莹独自坐在厅内喝茶。
这些天烦心的事情太多,她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除了殷绮的亲事,她父亲的病日益加重,陶谦也正渐渐失去对家族事务的掌控,三叔一家反而振奋起来,插手不少事情。
这些变化好像都是从殷芳嫁入陶家开始的,与此同时,郑薇母家的生意正日益兴旺。
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自己竟然慢慢走到了下风,是郑薇一直深藏不露,还是她太过大意?
正思索中,身旁的李婶突然道:“夫人,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直说无妨。”
“姜姑娘出自青鸾阁,容貌又那么美,实在不宜抛头露面,尤其是对咱们公子。”
陶莹立即领会,“你是说我不该让她见廷修?”
“没错。公子青春年少,万一被那女子诱惑,再传出什么丑事来,对他的前途可是大大不利。”
“无需担心,”陶莹笑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