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欢喜,李家沉默,而皇宫里,皇后正在与皇帝争执。
“你要带那个女人去帝山?”皇后闯进皇帝的议事厅,皇帝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帝山之行的具体事宜。
“你越来越放肆了,一点皇后的样子都没有。”
“我放肆?你要是敢把那贱人带到帝山,我现在就去杀了她!”皇后现在那里还有一国之母的仪态,全然是一个毒妇的模样,头上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当啷作响,无一不暴露她此时此刻的怨毒。
“你们先退下吧。”皇帝大手一挥,殿上朝臣皆是退避。
“你去啊,你现在就去,嫚一死,你给我投毒的罪证,废太子的圣旨,即刻就会昭告天下!”雷炆将手中的奏章重重的仍在案上。她本名就只有一个嫚,嫚舞是叶琛给她取的名字,雷炆自然不会认,他从来只叫她嫚。
“你,你你知道,你竟然为了保住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皇后瞪大了眼睛,望着雷炆帝,她给他在药里下毒,他早就知道,但还是每天喝着药,就是为了在这一刻,拿来威胁她!那么多年了,那个女人疯了那么多年了,她还是赢不了她!
胥母的女人都是贱人!那个念琉也是一样!田钧竟然死在了她的手里,简直就是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那个念琉不过一个祭司之女,见到帝后也不跪拜,与她谈话那副嘴脸,邱氏看见就会想到嫚舞!这种人都该死!
“我已经答应你给雷漆和常婷儿赐婚了,李覃那般求我我都拒绝他,我已经是寒了臣子的心,你还要我怎么退让?邱茜,别再逼我。”皇帝道,话中已是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皇位雷漆要便拿去,他们两兄弟争也好杀也好,我都不管,但是你要敢进瑶台一步,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站在秋氏身前,逼近的威胁让邱氏恨意不减,但她又无处宣泄。难道她只能任由皇帝将她带去帝山吗?
万一帝山那些人将他们都治好了怎么办?她和儿子怎么办?
皇后怒目圆睁:“好,好!你们都厉害!你们都厉害!”皇后双手将皇帝一推,跑了出去。她在殿门口停下,她扶稳头上凤钗,顺好衣裳,端正的,一步步迈出去,她是这个王朝的皇后,至少在世人眼里,她是皇后!
而那个人,雷炆死后,又有谁记得呢?不会有的。
她身后的皇帝被她一推,险些吐出血来,曾经出雷祈源两国开战,元景帝受伤不浅,而他雷炆,有何曾伤的少过,为了稳住皇后他已经吃了一年多的毒药了,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了。至少在死前,他希望帝山上的人,能将嫚治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
连泽来时看见皇帝颓然坐在龙椅之上,暮气沉沉。
“陛下!”连泽大惊,赶紧将皇帝药碗递给他,皇帝摆摆手:“算了连泽,喝了也救不了命,太苦了,不喝也罢。”
“陛下,保重身体啊!瑶妃娘娘可还等着您救啊!”没想到,雷炆身边最后的知心人竟然是这个从小跟他的太监,连泽六岁入宫,与皇帝一同长大,从一个最小等的太监,到如今的近侍。而雷炆,那么多年了,他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退下吧。”皇帝实在心有余力不足。皇帝似乎膝盖有些疼,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出宫门外。
“陛下,风大。”连泽还是抱了件披风,赶上前去,给皇帝披上。
“连泽啊,这么几十年,谢谢你了。”皇帝望着个宫外三千楼宇,深感孤独。
“陛下,说哪里话,奴才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荣华富贵都是您给的,谢谢也该是我说的。”
“明日将宁大人召进宫吧。”连泽答了一句是,之后雷炆不再答话,继续向着瑶台的方向走去。
瑶台殿偏僻的很,雷炆走了很久,他不让别人跟着,就自己一个人在王宫走着,他几乎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从来都是前拥后呼的,可是比起他一个人走更加孤独。
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不敢看他,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等待着帝王从他们的低伏的头颅前走过去,所有人都怕他,不怕他的人恨他。这个王宫,他其实只有孑然一人。
“嫚,我来看你了。”雷炆在瑶台殿门口,大殿还是当初她住进来的时候的模样,那时,他一个人潜到祈源,将嫚从将军府带回来,停战之后便安排混在一众进宫的妃子中,将她安排在这个最偏的瑶台殿,给的侍女也少,也不来看她,原本以为她能在这里好好活着,可是还是被皇后发现了。
雷炆掖着龙袍的袖子,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殿前的柱子,这个时候都没个人来打扫,她只有一个照看她的嬷嬷。
“参见陛下!”那嬷嬷出来倒水,一看陛下在此,吓得水盆都打翻了。
皇帝示意她退下,嬷嬷赶紧将水盆拾起,碎步走了出去。
“嫚。”雷炆来到她的寝殿轻声唤道,嫚舞正穿着好,端坐在铜镜前,很是安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
“嫚,你还好吗?”雷炆轻唤。
“一一,一一!”嫚舞见来了人,又是一直叫着一一。
“一一很好,你放心,一一很好。”皇帝拍着她的背,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她。
窗柩斜射进来的日光金灿灿的,照在嫚舞的脸上,她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梳妆整齐的嫚舞还是很有风韵的。
“过几天我就带你去帝山,去找帝山找药圣,据说他云游回来了,我们去求药圣治好你,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