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赛赛跟“假常鸣”聊电话那会儿,真常鸣正在列车上“撩”一个外国妹子。
这个时候,常鸣并不十分清楚,这趟列车是黑社会的一个“地下通道”,而车上的大部分旅客,是被贩运的“人口商品”。
那个外国妹子长得十分漂亮,但面色忧愁,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把头的座位上。常鸣借上厕所回来的机会,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坐在那位妹子的对面。
如果不是刚刚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目前的模样,提醒了他现在的身份,常鸣险些犯了糊涂。他现在已经是“她”了,从外貌上看,他是一个拉美裔模样的年轻女子。
“你要去哪儿啊?”常鸣问那位妹子。
那妹子的眼神透着吃惊:“你知道你要去哪儿吗?”
常鸣一愣,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再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问得不合适了,忙改口道:“我是想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妹子依然一脸迷惘:“我连我要去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要去哪儿?你知道你要去哪儿吗?”
常鸣赶忙说:“我不知道,我连现在到哪儿了都不知道。”
妹子四下看了一眼,低声跟常鸣说:“咱们的命运是一样的,被拐卖了。”
常鸣听了心里一震,半天没醒过神来。待他还想再问妹子时,有个满脸凶相的“列车员”走过来,指着那个妹子厉声斥道:“你坐好!不许随便说话!”然后,换了和气的口气对常鸣说:“女士,请回到您座位那边去,这样便于我们安全管理。”
常鸣知道自己就是对方口中的“女士”,忙捏着嗓音说“好的好的”,起身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坐回到唐志伟和徐刃锋边上,常鸣压低声音告诉他俩:“咱们上的这是一辆犯罪列车。”
“快讲讲是怎么回事?”唐志伟道。
常鸣把刚才和那个外国妹子的对话跟唐志伟和徐刃锋说了,并判断说,坐在那边的那些人应该都是被贩卖的人口。
唐志伟一下子把眉毛拧了起来:“什么名堂?咱们怎么坐上这么一趟车啊?”
徐刃锋道:“你忘了那个何塞上尉说过的,这次只能安排咱们走‘黑道’了。”
唐志伟突然想了什么:“我想起来了,当时持衷跟我说过,他家小苏,是叫苏星星吧?”
常鸣纠正他:“什么苏星星啊,人家叫苏星儿。”
“哦,苏星儿,当时就是被绑架和贩卖了,走的就是经过南美的‘地下’铁路通道,没准她还走过咱们经过的这条路呢。”唐志伟推测说。
常鸣又纠正道:“我刚刚回忆起来,我当时跟老殷聊过这事,苏星儿被救下来的那站,恰好是咱们登车的那站。咱们经过的这一路,苏星儿没走过,也万幸没走过,要不然就跟车里那些女的一样,不知被卖到哪儿去了。想想太可怕了,也太悲惨了。可又能怎么办呢?”
唐志伟看看徐刃锋,又看看常鸣,用征询的口气说:“如果咱们没搭上这趟车,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但这事就发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让咱赶上了,如果我们自顾自地跑路,良心上说不过去啊。所以我想,咱们在这车上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听了唐志伟的话,徐刃锋和常鸣都吃了一惊:“你是说,咱们在车上把这些人救出去?”
“你们看呢?”唐志伟反问。
常鸣和徐刃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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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持衷这几天几乎没法合眼,电话持续地打过来,更要命的是,他需要不停地变换角色和身份,来跟不同的对象进行交流。
苏星儿偶尔也帮他打些电话,但她还有自己的许多事要忙,加之她对业务方面的情况,人的情况都了解有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殷持衷还是尽可能不动用她。
但跟达尔尼西亚方面的接触,殷持衷不得不用到苏星儿,主要是因为听对方的英语实在费劲,他没法与对方交流。
在殷持衷负责应对的这几方面的任务,哪个都不容易。
代常鸣应对他女朋友孙赛寒,说起来其实是最轻松的了,只是稍稍让人有些难为情而已。
代徐刃锋接媒体问话,就有比较大的压力了,一语不慎,被媒体变成白纸黑字,或者挂到网上了,就会麻烦多多。头几次,殷持衷紧张得浑身大汗,采访过后,半天缓不过劲来。他也深深了解了徐刃锋做这项工作的不易。有过几次经历后,他感觉到轻松了许多,都比较自如了。这个活的好处是,他不用太在意自己的口音,软件把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变声为徐刃锋那副独特的举世皆知的播音员般的宏亮音色,让平日时常能够听到徐刃锋发言的媒体人们丝毫没有怀疑,电话那头竟然是徐刃锋的“赝品”。
最感到累的,就是同达尔尼西亚官员的沟通,因为它涉及合作的成功与否,这个责任太大了,殷持衷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把项目给耽误了,给集团造成损失和不良影响。
殷持衷还记得,头一次对方在电话中神秘地告诉他,打算用ane来交换高铁时,他当时就傻了,因为他在那一瞬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ane这个词究竟是个什么鬼?
他知道,对方所用的这个词,一定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唯其重要,才会拿它来换高铁。可自己一时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对话似乎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按照他以往的方式,不知道的打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