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这个概念,已经不使用了?
这什么意思?
“这儿不是农场,是后勤村。咱可不是人牲。”那个妇人小声反驳道,有种觉得自己不应该说,但是不吐不快的感觉。
“都是的。不管阿妈你愿不愿意承认,后勤村也都是农场的一部分。咱们跟人牲没有区别。”
名叫阿方的年轻人接着报出了个四位数字,“这应该是今年的年份了。这是我自己算的。年这个单位也废弃好久了。只有尸主那里才有专门记录时间的人。”
“……”
叶文呆在那里。
即使已有心理准备,他依然感到五雷轰顶。
他竟然来到了三十年后的未来!
那他的朋友们呢?
疫苗得到了吗?
丧尸被消灭了么?
他们打倒丧尸之皇了么?
人牲是怎么回事,农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面前的人类,憔悴得跟牲口一样?!
世界,怎么变成他眼前这个样子的?!
“至于人牲,”阿方坐到了他母亲的身边,将叶文的手掰开,解放了自己母亲的手腕。“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给尸主们培养的食物。农场就是养他们的地方,听说尸主时代前的人类就是这样制造鸡鸭供自己食用的。”
他那被日光晒伤的脸庞露出灿烂的微笑:“冒昧问一下,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是从不是农场的地方来的吗?是吧?”
“我……我也不知道。”
叶文喃喃地说。
他脑子一片混乱。有一堆问号在他脑子里打架,反倒让他一个也问不出来。
他……应该是又重生了?
可不对呀,他从来没经历过眼前这些,怎么可能“重”生到这里?
难道是穿越?
……这老天爷,还真瞧得起他。
定了定神,叶文咽了口唾沫:“你们知道孙凯么?还有卫茹,卫然,和展鹏?”
他接连说出自己朋友的名字,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
看样子,丧尸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作为敌人的人类一方,他们几个异能者,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他们还活着,也不可能随便拽两个人就知道他们的消息。就算知道,他们的名字都不算很特殊,很可能是同名的其他人。
果然,青年跟母亲面面相觑,一同摇头。
叶文有些失望。正想放弃,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太扯了。但……就算问了,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叶文咽了口唾沫,干涩地问:“那……你们知道叶文么?”
青年的笑容突然消失。
原本端坐在一旁的阿方的母亲更是浑身发起抖来。
“怎么了?”
叶文不解地问。
看来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这应该是他第一世的三十年后?
毕竟第二世里,末世的第一个月他都还没过完,应该不会有太高的知名度。
可叶文仔细回忆了几遍,好像不管哪一辈子,他都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对人类而言。
至于吓成这样?
叶文正想细问,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阿方赶紧起身拉起一道帘子,将叶文所在的床铺和房门隔开,然后匆匆走到门口。
“阿方,你阿爸让我来拿药草,阿虎又抽风啦!”
一阵翻箱倒柜:“阿爸已经在那儿了?”
“已经去了。对了他还问药酒还剩不剩。”
“没了。去隔壁华子家问问去。我先去阿虎那儿。”
门口的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阿方快步回来,掀开帘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阿妈你照顾好客人。客人,你可千万别随便乱走,让别人发现你可不得了,知道吗?”
叶文点点头,目送阿方便一脸急色地离开。
阿方的母亲渴望地望着阿方,一脸也想被阿方带走的可怜相,可惜阿方根本没注意到她。于是她只能像只鹌鹑似的坐在那儿,别说动一动了,连气儿都不敢喘了。
叶文叹了口气。“您去忙您的吧。我保证不乱跑。反正我现在也下不了床。”
阿方的母亲如蒙大赦,逃似的离开了这间泥坯房。
“呼……”
叶文仰头倒在身后的床铺上。
一只蜘蛛走上房梁,拉出一根晶莹的细丝,把自己吊到半空,辛勤地织起了网。
叶文朝四处看了半天,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反光的东西。
他想看看自己的脸,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一说话就疼痛难忍,也想看看他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这户人家显然丝毫没有收拾仪容仪表的意识,镜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最后叶文哭笑不得地拽来了床旁留给他的尿壶。那玩意儿不知道是几万年前的塑料制品,上面破了个洞,被用一小块亮面的小铁片补上了,非常小。好在叶文现在没啥事,耐心地寻找角度,总算模糊地映照出了自己的样子。
果然,右脸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犁出一道沟,都能算得上破相了。
不过左脸还是完好的。
“……”
叶文打量着这张脸。
如果,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不会惊讶。
如果他看到的是他自己的长相,他也不会惊讶。
但问题是,为什么这张从没见过的脸,竟然会有三分像他?
眼花了吧,还是这“镜子”质量太次了?
叶文又仔细打量,奈何铁片太小,他看不清。
只能等阿方回来后,让他找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