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个善终。

小胖鸟被岑偃放在了怀里,一路上悄无声息的。

辛芜偷偷蹭出个头来,看着前面的路,她有些迟疑。等到这条路走到尽头,她就要介入到别人的人生里去了。到那时,她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岑偃收养了她,就对她有责任。她答应了岑偃的收养,就同样得对岑偃负责的。可她是妖,妖的寿命远远长于人类,而岑偃这一世只能活到五十多岁。等到岑偃去世了,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明明才刚刚相遇,她的心底却已经想到了离别了。辛芜又把头缩了回去,她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反正她又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她只是衷心的希望能走的久一点,这样离分别的时候会不会远一点呢?她也不知道。

山中小路,几日无人行走便杂草丛生,辛芜因着这一世种族为妖的特性倒是能在黑暗中识物,而岑偃却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这样一来走路的速度就慢了许多。虽然岑偃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被他放在怀中的辛芜一直安安稳稳的,甚至还小睡了一下。

行至山下,终于看见人家灯火,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辛芜倒是想伸头瞧瞧周围的环境,结果刚一动弹就又被压了回去。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岑偃的低声诱哄,“睡吧睡吧,等你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看不见外面,也没感觉到杀气,四周安静的没有杂音。

渐渐睡意涌上心头,辛芜半睡半醒间还在想着,现在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还是明天,明天再出来考察地形吧。时间还多的是呢!

怀里的小胖鸟伸了伸爪子后又睡过去,端是没心没肺。

隔着衣物,岑偃轻轻碰了一下小胖鸟窝着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来,停在村外的小路上,向前就进了村,退后就回了山里去。

黑暗里的村庄有零星几户门口还点着油灯岑偃看着灯火亮起的地方,想了一会儿,那几户好似有家人外出久不见归来,依着村中旧俗便在门口点上了一盏灯,用来祈福的。岑偃曾听村中老人说,那灯一半点给活人,一半点给死者。身死异乡,寻不到归处的灵魂能循着亲人点起的灯找到归家的路。

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脸色突然变黑,周身的杀气也越发浓郁,岑偃低着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窝在他怀里的辛芜似是在梦中有感,突然“啾”了一声,惊醒了越来越沉闷的人。

“啧,还在说梦话呢!”

从怀中捧出了睡得正香的小胖鸟,看着小家伙在他掌心滚了一圈,岑偃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扫刚才沉闷的气氛。再看向前方黑暗中微弱灯光时,也没了之前的郁郁之气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东西就应该烂在地下,而不是纠缠着现在。那些东西都不应该再被提起了。

向前走着,走到村子里去。村子里很安静,同岑偃站在村口时一样,四周寂静无声。人家养的狗不曾吠叫,圈里的猪也没有打呼噜,整个村子都睡得很熟,熟到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外就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岑偃走在村里,也是安静的,连脚步声都是悄无声息的。

这次一路走来,岑偃没有再半路上停下过了,绕过了村前的大榕树,走过了门口点着灯的那几户人家,一直走到村后独门独户的那一家,岑偃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和村里人家房子一户挨着一户不同,岑偃面前的这间房子周围没有人家。三间屋子一个厨房,外加一个小院子,这里就是岑偃的家了。门口没有点灯,屋里也没有人。

“我们到家了。”

捧着小胖鸟,岑偃直接走进了院子里,此时夜色深沉,黎明还未到来。

第二天一早辛芜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轻纱,也得亏是轻纱,要是换做一床被子,那她可能要被压坏了。爬起来在床上走了几圈,也没看见带她回来的那个人。突然有些小害怕,不过更多的是迁怒了。

说好的收养后朝夕相处呢?

怎么她醒过来,人都不见了,信不信她一气之下直接化成雾,搁他头顶上飘着啊!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头顶乌云啊!

在床上蹦跶半天,好好的垫被都快要被她挠出花来了。好半天,终于冷静了一些。

不再去想岑偃跑到哪里去了,反正在辛芜看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他家,出去转转后总会回来的。还不如乘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瞅瞅这个家是什么样的,也为将来的生活做下子准备。

只是现下这个小白鸟的身子还是太小,用着与之配对的一双豆豆眼打量周围的东西,就会显得格外得大。

眼下的这间房看上去不像是主屋,里面的家具不是很多。一张床,床上面的铺盖都铺的好好的。屋子右面墙上有个窗户,窗边上摆着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放着一套茶具,不是很精细,而是那种粗胚的。除了这些外,屋里还有个柜子,柜门是关着的,里面兴许是用来放衣服的。很简陋的一间房,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住的。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到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辛芜突然注意到有阳光从来着的房门中洒落在屋中,越带倾斜的影子,恰好是房门的形状。她拍拍翅膀飞了出去,想要去找岑偃。

陌生的房屋中空无一人,院子里的架子上晾着几件衣服。

辛芜飞到旁边看了一下,衣服样式像是岑偃昨天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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