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打过几次照面,但这却是纳兰晚第一次单独与这位宠冠后宫的权势妃嫔相处。初次见面时,她清丽妩媚高贵得体,可是对她怀有一种隐晦打探之后的不屑,虽然隐晦,可是纳兰晚感受到了。
如今再见,她依旧气质高贵神采奕奕,可是那种不屑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是一种赤裸裸的亲近示好。
惠妃没有皇子,只生育有两位小公主。照理说,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父亲手握兵权而故意亲近她,因为她手中没有皇子的筹码。再者,父亲是太子表哥的舅舅,就算这些年父亲待表哥疏远,但终究是血亲,怎可能再帮其他皇子?
纳兰晚不明所以,却不妨碍她与之周旋,“惠妃娘娘折杀臣女了,能得惠妃娘娘照拂,是臣女的福气。”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惠妃娘娘突然靠近纳兰晚,拉住她的手,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你要小心明月。”
纳兰晚意外,抬眸看她,露出一个惊怔的表情。
早就知道明月对她不安好心,但是今日她除了提出让她写字之外,并无其他动作。那么,墨汁打翻洒在她的裙摆上,到底是故意还是凑巧?
“原本是明月安排了人带你来换衣衫的,所以本宫才抢先提了出来。”惠妃见纳兰晚惊疑不定的神情,知她并不相信自己,是以并不再隐瞒消息。
这倒是说得通了,明月搞那么一出,若只是单单嘲讽她两句,未免太无害了些。不过——
“娘娘如何得知?”纳兰晚盈盈而立,轻笑嫣然。
惠妃暗叹,将军府的小姐果然是被教养得极好,上回是自己看走眼了,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心里想着,也便释然了,她笑着拍了拍纳兰晚的手,“是蝶儿告诉我的。”
秦蝶儿?纳兰晚更意外了。
秦蝶儿对她,应该也是没什么好感甚至是憎恶的吧!怎么会好生生地来帮她。
“具体如何,本宫也不知道。”惠妃看出纳兰晚的疑惑,其实她也是疑惑不已,不明白自家侄女为何要让她阻止明月针对纳兰晚的阴谋,“蝶儿只是让我转告纳兰小姐,她说她并不喜欢你,但更厌恶明月的跋扈与狠毒。今日帮你,只是单纯地不愿明月诡计得逞。”
纳兰晚点头,像秦蝶儿这样外表柔婉内里骄傲的女子,冲动之下确实有可能如此,单纯地不让某些人好过。看来,上回在闲书茶肆,秦蝶儿与明月两人之间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娘娘,秦小姐可有说,明月郡主原本对于臣女有何谋算?”纳兰晚并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
惠妃遥遥头,诚恳说道:“蝶儿没说。不过宫廷之中,来来去去无非也就是那么些手段,凡事多留个心眼儿,防备着些,总是没错的。”
“多谢娘娘教导。”纳兰晚点点头,基本可以确定惠妃对自己并无恶意,也就领了她这份情。
待宫人取来干净衣衫后,纳兰晚去里间换了。换衣的时候,她仔细打量了下这座暖阳阁的布局,这里诚然是离朝阳大殿最近的宫殿,却也地处偏僻,少有人来。若是明月真想对她有所图谋,选在这里出手,确实是个好地方。
冷笑一声,这个仇,她纳兰晚记下了。
换完衣衫出来,惠妃娘娘笑着夸赞,“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纳兰小姐明明容貌极妍,上回入宫却偏偏扮得平淡无奇,说起来也是调皮。”
短短时间的相处,惠妃是真的觉得纳兰晚为人谦和又聪慧知进退,待她也就多了几分真心,自然而然把自己当作纳兰晚的长辈了。
如今,纳兰晚换了一身粉嫩色的宫装,可爱处却又多了几分淡雅灵动。宽大的裙摆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重新绾了个简单的飞仙髻,几颗饱满圆润的珍珠点缀其间,如同星光点点,更添清华高贵。
听得惠妃打趣她,纳兰晚只笑不语。
两人回到朝阳大殿时,惊起了点点波澜。
“原来将军府的病小姐如此美貌倾城,原先是我们眼拙了啊。”
“可不就是,往日看着也觉得是个美人胚子,可哪里曾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美得惊心动魄!”
“好一个惊心动魄,你这个词儿用得好呀。”
……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绝于耳,而谈论者以男宾为主。
女眷们也震撼于纳兰晚的倾城美貌,更多的却是自惭形秽和隐隐的妒忌。纳兰晚坐入席中,听着满殿议论纷纷。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想着,不由得抬头往叶舒睿瞧去。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眼中闪过的惊艳痴迷之色,随即隐去,只余恼怒。微微一怔,好好地生什么气?他不喜欢自己这样装扮?可是明明又看见他欣喜赞叹的神色呀!
“陛下。”冷凝的声音,本来嘈嘈杂杂的大殿被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打破,众人在顷刻之间安静下来,说话的居然是那个从来不肯多发一言的天历国三皇子。
永定帝也没想到慕容白会突然开口,问道:“三皇子,何事?”
“先前商议两国联姻,将从两国皇室之中各选一位公主嫁入结盟之国。可是如今,本皇子对贵国将军府纳兰小姐一见倾心,特此求娶她为本皇子的皇子妃,还望陛下成全。”
早前,文琦与他说起纳兰晚时,他心里并未有多看重。及至庆功宴上明月郡主故意发难,那个女子从容应对轻易化解,他也只存了些许兴趣而已。直到此刻,纳兰晚换衣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