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开一道残破不堪的老旧木门,发出一声难听的粗嘎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刺耳。
刺耳声音想起的一瞬间之后,两人都凭借着绝佳的耳力听到了内里一道起伏不定的呼吸之声,甚至还伴随着身体的瑟瑟发抖。看来,惠妃要么就是一直还未睡着,要么就是被他们给惊醒了。
叶舒睿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牵着纳兰晚一步一步靠近里处。在离那瑟瑟发抖的人五步远时,两人停下了脚步。
很明显,那人在两人停下脚步之后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两人借着窗外不算明亮的月光打量着破旧而空旷的宫殿,许多陈设一扫而空,还留下来的就是没甚用处又不值钱的物事。但从雕梁画栋的细腻之处,显然此处在遥远的年代之前,亦是富丽堂皇的所在。
叶舒睿松开握着纳兰晚的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晃了晃,微弱的灯光逐渐将黑漆漆的空间照亮得可以视物。
匍匐在地的人透过久违的光亮半遮半掩地看向他们,表情里蕴藏着一丝小心翼翼和不易觉察的恐惧。待看清两人的样子时,那人却呆呆傻傻痴愣住了,似是意外又似是惊喜转而又似是害怕再一看却又化作痴呆。
两人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似是没想到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在那么一瞬之间变幻出这样多的色彩。更令人惊异的是,不过短短两年,眼前这个瑟瑟缩缩的人身上竟然一点当初惠妃的风采都无,反而像个拾荒的老妪一般。
“惠妃……娘娘?”若不是面部相似的眉眼,纳兰晚都不太敢认,惠妃与两年之前又何止差了岁月的折磨,差的更多的是她端庄妩媚的神态与气质。
叶舒睿也偏头看地上的狼狈女人,长叹一声,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永定帝直接给她个了断,也好过她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呵,怎么,你们来看我笑话吗?”她话一出口,却与她表现出来的外貌极其不相符合,好似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宠妃一样。
两人面面相觑,但又觉得这才该是这位盛宠无双的惠妃娘娘该有的态度,可……
“您这是算……装疯卖傻?”纳兰晚不禁猜测道。
全身破破烂烂的惠妃也不抖了,只是看着两人的眼神还是那样一言难尽的复杂,苍老了十来岁的容颜上也有细细的褶皱蹒跚,显然她在冷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装疯卖傻?装给谁看?这里,呵呵,连个猫啊狗的都没有,我装什么装?”惠妃褶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嘲,“说吧,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她在这处冷宫待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不记得岁月了。虽然在外人看来,不过两年多点,可是对于一个被隔绝的人来讲,她分不清四时甚至日夜。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不管来做什么,总之是有人来了。
“娘娘初初被押解到这处冷宫时,是不是还有一个女人跟你一起躲到了这里?”叶舒睿开门见山,问了惠妃一个措手不及。
惠妃错愕的眼神告诉他们,至少这一点他们已经可以认定。
“什么女人?我不知道!”短暂的错愕之后,惠妃急忙否认,眼中自然而然露出一抹惊慌。
叶舒睿和纳兰晚是什么人?她这点伎俩想在两人眼前耍花招,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是吗?那本王来告诉娘娘,那个女人是茉西国的亡国王后宝毓儿,这么说,娘娘您可记起来了?”叶舒睿气势全开,他没有太多时间陪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玩下去。
惠妃显然被叶舒睿的话刺激到了,双眸急剧扩大,满是震惊,似是不敢相信叶舒睿已然查得一清二楚了。
“看来本王说的没错了,对吗,惠妃娘娘?”后面四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口唇里吐露出来,极具压迫感,好像一刀一刀砍在惠妃的心间。
惠妃的脸色“唰”地惨败无比,血色褪尽。
“你们既然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惠妃跌坐在满是尘灰的地上,仿佛就是刚刚那一瞬间,她又老去了好几岁。
叶舒睿和纳兰晚交换了眼色,感觉今晚有戏,或许他们会从惠妃口里挖出什么惊天秘闻也说不定。
“宝毓儿是茉西国的亡国王后,更是肃王妃的仇人,如何她会出现在你宫里?又怎么跟着你到了冷宫?明寅为什么又要将她接出去?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叶舒睿每问一个,惠妃的脸色就卡白一分,等到他问完,她的脸容已无血色可言。
“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沉默不多久,惠妃突然狂笑不止,完了笑中有泪,定定地看着叶舒睿和纳兰晚。
叶舒睿皱了皱眉头,“虽然有点难,不过你若愿意坦诚相告,本王保你安全无虞地出这处冷宫,如何?自此后,你可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日子。”
惠妃怔住,叶舒睿许诺给她的,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做梦都想,可是如今么……那又如何?平淡一生还是在这里落拓一生,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终不过孤家寡人而已。以她的身份,也不可呢出去了再找秦家的人,那会给他们带去无妄之灾,她也不会受欢迎。
“这个条件,我不稀罕,换一个。”惠妃很快冷静下来。
叶舒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怕她提条件,就怕她不提。看来,惠妃与宝毓儿之间也只是利益牵绊,没什么感情,不然哪会这么容易松口。
“好,娘娘想要本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