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花团锦簇,望百轩繁花似锦、**满园,春寒料峭,亦有些寒意,暮晓着略显简单的素白委裙,披着淡雅的披风,满头青丝松散挽起,斜靠在荷花池旁的石亭边,纤细的手指摆弄着亭亭玉立的荷花,晶莹剔透的水珠应摆流下,带着荷花怡人的清香,她面色平淡尽显慵懒舒适之态,眉宇间却隐约带着倔强之色。
从回到朝翎宫被软禁已有十日,辰轩日日探访清雅阁,温柔细腻,对她的起居事无巨细,每每皆是和颜悦色,三餐过问,都是亲自吩咐玉倾采集月光精华精心准备的佳肴,倒是把这监护的职责做得真真好,如果不是她被软禁,还真想在神界大肆宣扬一番,也好让他更深得人心。
暮晓对此每每也只清冷相待,仙娥仙官们皆替他鸣不平,觉得她十分不识抬举,回廊尽头依稀传来阵阵雪馨娇嗔又略带泼辣的声音,她弯眉敛笑,这样的戏码日日重复,无非是缠着辰轩,而辰轩谦和有礼,让雪馨觉得疏离遥远。
“辰轩!你只会浅浅一笑,对我没什么要说的吗?你我可是有婚约关系,怎这般疏离,我日日待在朝翎宫,连瑶水族都不曾回”。
一袭红劲装的雪馨与丰神俊朗的辰轩一前一后跨步而来,百花之中二人竟有些天作之合的姿容,也莫怪天帝强行要将二人结合,雪馨一路吵吵闹闹,辰轩脾气颇好,一路含笑,却不答言语,刻意保持些距离,二人进入石亭坐下,待候的仙侍端上青瓷茶杯便退下。
暮晓觉得碍在此处颇有些不妥当,甩了甩手心的水珠,起身一半,便听到他温润的声音“近日朝露寒重,多注意些身子”。
她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如今这样平平静静也不错,往年还会经常催嘱着练功,自从与魔界扯上关系,他再未提及,理应说应该着急才对,可他却淡定自如,让她心中疑窦更重。
暮晓还未错身走过,便被雪馨一把拉住,硬按坐下,雪馨满面含笑,梨涡如春风过浅塘,连她见着都心神荡漾。
雪馨朗声道:“我一来你便走不给面,坐会嘛”,亮晶晶的眼睛传神动人,不停示意弩弩辰轩,她算是明白了,这跟面没啥关系,是要做暖场的活,暮晓清清嗓子“雪馨姐姐,我坐会喝杯茶还是可以的,不能让我喝多,我怕伤身”。雪馨脸一沉,这丫头现在也会说些隐晦的话。
“放心,喝不死你,怕什么,姐姐让你喝杯茶就乱使心眼”,暮晓咳嗽几声,桌下微使力掐了她一下,雪馨吃痛皱眉泼辣道:“鬼丫头……”忽然立马会意,放柔声音娇羞道:“妹妹真是可爱,神君对妹妹喜爱的紧,我这未来嫂子也是爱屋及乌的”,顺手推过茶杯。
辰轩端着青瓷茶杯浅浅抿茶,一脸镇定自如的样子,这两个女人也能搭成一台戏,不知他能稳坐何时。
暮晓眸光狡黠,“妹妹还等着姐姐与辰轩哥哥喜结良缘呢,在人间这可是一辈子最大的事,姐姐乃水神之女,再过个千年也就接管瑶水族封水神,辰轩哥哥深得天帝器重,与姐姐简直是天作之合”]
“妹妹说的真是透彻,那妹妹觉得我与神君何事完婚更好,妹妹曾经在人间带过,不知人间成婚可有何忌讳,说来姐姐听听”,雪馨偷嘴掩笑。
“人间自是不能与神界相比,人间男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婚约便挑个良成吉日完婚,忌讳倒是有一个,不能光拖着女方闺女,人间寿命有限,不能蹉跎年华,亦也不能随意悔婚,得有责任担当”。
“凡人倒是挺重情义,我们神界自是更胜凡人,神君觉得呢”,雪馨满眼期待将他望起,暮晓也浅笑连连。
辰轩付之一笑,青瓷茶盖沿着杯口划上一圈,清脆的声音缭绕不去,抬眸看了眼暮晓,望向雪馨“神界修行万年,凡人自是不能与神人相提并论,我们活得太久,无所谓生,便也无所谓死,清心寡欲,时光倒是可以肆意妄为,婚事无非只是各族之间的纽带罢了,神女这般为瑶水族,本君自然是理解的,这人世所谓的爱恨情仇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彼此震撼心田,试问我与神女并无此物。”
暮晓一惊,万万没想到他今日把这礼数都抛了,说的这般直接,只怕是被雪馨缠的心生怒意了,雪馨大脑轰的一下,脸色瞬间煞了一层白,眼含雨幕,怒拍石桌,“好你个辰轩,你今日倒是说了句实话,你我的婚约可是天帝下旨所配,你既是不愿大可向天帝禀明,我倒要看看你无何向瑶水族交代,你如今军权被罢,若不是有我神父帮衬你,恐怕你亦不会安生的在此喝茶”。
辰轩浅浅一笑,满不在乎,将青瓷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声音微冷道:“水神大可不必帮衬本君,本君活了二十七万年,这些风波亦能斟酌处理,本君在此也谢谢水神的苦心,改日神女回瑶水族莫忘转达便是。”
“你!”雪馨一时气急,咬着唇转身便走,暮晓连忙起身,望着他冷言道:“你明知她对你的心意,又何必如此冷漠,她日日待在朝翎宫无非是想亲近你,你就算不在意也不用把话挑这么明”。
“晓儿,这是我的事,既然无法回应她不如趁早斩断她的念想,这无非也是对我自己说罢了”,仰头饮尽凉透的茶水,眼眸皆是碎散的星片。
她如同被当头一击,僵着身子,垂下眼眸,“不管你我之间生何嫌隙,我终究当你是我父是我兄”,说完疾步离开追赶雪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