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印和虹泽很快回到余老的家。
虹泽满脸笑嘻嘻的,相比之下,贺印千年不化的冰山脸却似乎更凝固了。
虹泽开心的宣布,“师傅又去捡瓶子了,这回听说旅游区开了一个封闭式管理项目,要把垃圾统一回收。师傅跟着一帮老头抗议去了……”
当晚。
国际四大除妖师聚在余老家的小画室里。
微弱的台灯散发着暖融融的光,却照不化贺印脸上的冰霜。“虹泽不能去。”
“他也是除妖师,这得征求本人的意见吧?”骆安倚在椅子上,他对贺印对虹泽的过度保护有些反感。
钟姿晗能感到贺印心中强烈的不安,“你是害怕他有危险?”
“切。”骆安嗤鼻,干这一行,谁还能舒舒服服除妖?
贺印的脸色愈发难看,最后他长吸口气,叹道。“他有大劫。”
大劫指的就是天劫,也是指劫数。
道派之人修炼成仙,以凡人ròu_tǐ妄图羽化登天实在有违常理,所以三界之中便有天劫来制约平衡。
凡修道之人,需得几经劫难才有可能功德圆满。
但是历经这些劫难却是困难危险重重,而且成者升天,不成者尸骨俱损,万劫不复。
“历经天劫事先必须进行卜算。”贺印回忆起那些劫数,那些九死一生的瞬间仿佛还历历在目。“我从十一岁那年开始接受天劫,三年一次。”
贺印顿了顿,“虹泽同我一起修炼,但是他从未历过劫难。”
“为什么?”三人纳罕。
“师傅用九星一线阵卜算过,虹泽的命格里有一场大劫,劫难一过,他会魂飞魄散,无法化解。”
“什么!”三人都大吃一惊,如此说来,那老头是明摆着让虹泽去送死啊!
“如果是这样,咱们有谁可以进入幽冥途?”钟姿晗看着其他三人,自己精通通灵之术,贺印所学全在符咒术,kik精于巫蛊,骆安就不用说了,他是“有求必应”,只会做生意……
“对了!”钟姿晗猛地一声,把三人吓了一跳。
“哎呦,你一惊一乍想吓死谁啊?”骆安揉着胸口,表情夸张。
“你不是可以到阴间吗?”钟姿晗说这话,目光烁烁的盯着骆安。
这下子连贺印都微微吃惊,他看着骆安,“你能通冥?”
骆安揉着胸口的手停下来,他看着三人的目光,故意岔开话题似的强笑道,“怎么可能,连虹泽都不行,我哪能……”
“我听说过。”钟姿晗瞪着骆安逃避的眼神,“有一个印度女人找我通灵,她在阴间的阿妈曾经说过,阳世有人在做阴间生意,人称‘有求必应’。”
kik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安,“骆安……你真是……”
“不是我不是我,你肯定听错了。”骆安急忙推脱,“这个名号用的人多了,我在印度……”骆安坐直了身子,眼睛瞄到画室的门口突然跳起想要逃跑。
“别让他跑!”贺印猛站起身,他一指凌空划过,一道璀璨绚丽的火花凭空舞龙般游动,像一条绳子缠上骆安的腰和腿,直接把逃跑的骆安绊倒在地。
“骆安!”钟姿晗被眼前的突然变故弄懵了,她不明白骆安为什么这么逃避,而一旁的kik显然被贺印一条火龙带起了战斗的热情,她一甩衣袖一股浓紫色的烟雾就弥漫开来,骆安听到一阵令人寒颤的“咯嘣咯嘣”声。
“你再跑,kik就放蛊虫。”贺印忍不住挑起一丝笑意,看着骆安趴在地上浑身被缠的不能动,只有被威胁的份了。
“骆安,你别让我把白兔们放出来哦,出来吃不到骨头他们是不会回去的。”kik趴在骆安旁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骆安,手里一只小瓶里装着几条白红相间的虫子。“泰国的蚀骨虫,听说过没?”
骆安这下子知道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嘣咯嘣”竟然是这帮虫子啃骨头的声音!
四人这边玩的正热闹,画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余婉看到满屋异形世界般的情景,愣了足足半分钟,接着便说道。“虹泽在院子里摆阵,他、他不见了。”
四人冲到院子里,一只香炉,三根燃烧的香,一沓画满符咒的黄纸,和地面上,用鸡血画出的未干的符咒。
贺印看着符咒正中有黄纸燃烧后的黑色灰烬,他立刻转身问余婉,“这是怎么回事!”
余婉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她指着那些遗留下来的法物,哆哆嗦嗦道。“吃过晚饭,你们都回了房间,我一直呆在卧室里。大约一个小时前,虹泽找到我,说是要去见我父亲。”余婉指着地下的符咒,“我当时觉得奇怪,本想找贺师傅再问问,可是虹泽说,过了这个时辰,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问了父亲的生辰八字之后,就让家里的仆人悄悄的准备了这些。”余婉看到贺印变得阴郁的面孔,剩下话的几乎无法一口气说完。“他、他说……不成功也不会有事……他说你答应让他试试了……然后他就、就……”
“那位先生嘴里念叨了什么,我在一旁看着,就觉得一眨眼,他人就不见了!”一个当值的仆人赶紧接下去说。
贺印沉着脸仔细看着地上的符咒,脸色几乎挂满寒霜。
原先不知道虹泽命数有劫难的骆安三人,如今见此情形也心知不妙。
“这是幽冥途的符号。”贺印指着符咒下的“三”字,和钟姿晗给余老通灵后手臂上出现的图形一模一样。
“他是去了幽冥途?”kik忍不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