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算完全破产吧,至少没有到缺衣少食的地步。我爸是一家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这两年国内土建行业形势听说很不乐观,加上运气不好赔了几个大项目,反正就大不如前咯。”

肖杨镇定地解释道,奇怪地看着周围人一个个凝重的表情,倒是让人觉得是他们小题大做了。

于栀薇刚想张嘴说点什么,被程之桁及时地挡了回去。

她的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大家都是领教过的,颜叙明白程之桁是怕她脑子缺根弦说出些火上浇油令肖杨难堪的话,不禁暗自赞叹他的心思缜密情商过人。

其余人也马上心领神会,盛忻更是发扬自我牺牲精神,带头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只有邹钦铭和于栀薇没有眼力劲,顺着盛博士的思路一搭一唱地嘲笑他是史上最有少女心的工科博士,乐得屁颠屁颠的。

盛忻恨铁不成钢地使劲瞪邹少爷,眼神里能喷出火来。

程之桁收了条消息后匆匆先离了场,说是急着回去发邮件给助教。

买单的人走后没多久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大约也是怕不经意间又引出个王炸。

方宜静娇嗔着非要送章远城去火车站,章远城不置可否作默认状,于栀薇却也忽然起身要跟着同去,三人有些僵持。

邹钦铭终于智商上线了一回看懂了此刻的局面,犹豫了片刻还是及时地挺身而出提出要护送他们一起去,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才上了路。

盛忻和李郁欢手牵手单独离开后,顿时只剩下颜叙和肖杨大眼瞪小眼。

肖杨是骑车来的,回鹿特丹的路上会经过校园,俩人便顺路一起往回走。

颜叙怕今晚几次意料之外的尴尬局面让肖杨介怀,便不由旁敲侧击试探道:

“哎,你觉得我们这群同学怎么样?”

“挺有趣的啊,人都特直爽。”肖杨的语气听着并无不悦,“不过你们的日常聚会就是这样?一起吃个饭干聊天,没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聚众黄赌毒么。”颜叙忍不住嘲讽道。

“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肖杨想了想说,

“我在美国见到的那些留学生日子过得可比你们潇洒多了,天天派对夜夜笙歌的大有人在。”

“我可一点也不羡慕那样的生活。”

颜叙翻了个白眼,真是没什么好和这个挥霍分子说的,

“你看到的也只是一部分人,我们工科生基本都是这么无聊,出个国跟出家一样。”

肖杨听着她的比喻不禁哈哈大笑。

“哎,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引荐你实习,你说欠我个人情下次一定还?”

快到宿舍楼下时他忽然说。颜叙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就下周末陪我去滑雪吧。去哪儿都行,瑞士?奥地利?”

颜叙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她看着哪里像有运动细胞的人,他怎就笃定地认定她会滑雪。但到底是拿人手短,说出去的大话犹在耳边,即使心里抗拒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你知道瑞士滑雪有多贵吗,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钱啊。”

话刚说出口猛然想起他刚才真心话大冒险时的话,不由一惊,还好肖杨并未在意。

她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行程我来安排吧,你只管告诉我人数就行。就我们俩么,几间房?”

“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肖杨扭头瞥了她一眼,嫌弃地往外侧挪了挪身子,

“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你订两间房两张机票就行,他们的会自己定。”

颜叙被他怼得气绝,只在心里嘀咕了两句,连目的地都不知道怎么买机票。

很快颜叙就订好了去波兰的行程,周五晚上飞华沙。

临行前一晚肖杨忽然通知说,另外俩人临时有事不去了。

下了飞机又换乘了两次火车以后,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在华沙吗?”

“扎科帕内,波兰和斯洛伐克交界的地方。”

颜叙看着一副白痴样的肖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亏得他这么放心跟着自己走,

“这趟是夜火车要开六个多小时,睡一觉起来就到了。”

肖杨一脸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震惊于颜叙能找到连名字都如此生僻拗口的地方,还是不愿相信要在火车上过夜的事实。

其实不光是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颜叙也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火车。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她总是嫌弃绿皮车太慢卧铺车太脏,没想到来了欧洲以后反而戒掉了那些娇生惯养的毛病。

火车的颠簸和吵杂让颜叙几乎没有睡着,迷迷糊糊中天就亮了,睁眼一看窗外已然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风光。

对于南方的孩子来说看到雪就跟见了外星人一样新奇,刚下火车颜叙就快步冲了下去,环顾着到处是积雪的四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只是这种激动很快便被刺骨的寒冷所打消,冻得她赶紧裹紧围巾外套,恨不得把身体蜷缩成一个球。

一回头肖杨却早已经没了踪影,四处张望了半天发现他一溜烟跑到了车站尽头,正专心致志地对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一顿猛拍,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大早就这么精力充沛。

颜叙叹了口气慢慢朝他走去,觉得自己就跟带了个多动症的儿子出来一样。

“徕卡m系列?”

待走近了些,颜叙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手中的相机上。

“嗯,看中很久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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