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刘子谦正拿着金枝留下的法子琢磨。

他便是先前与金枝攀谈的儒雅中年,他的身份应该算得上国公府的幕僚,但他之所以被看中,能被沈国公沈进带着,却是因为他精通岐黄之术,能调理国公府少爷沈维的身子。

沈国公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其女更是当今皇后,与皇上琴瑟和谐,已育有两位皇子和两位皇女。

其中大皇子既是嫡又是长,出生不久便被封为太子,地位稳固。

九皇子虽然无法继承大统,却深受皇上喜爱,且这份喜爱毫不掩饰,皇上就曾当着众臣的面表示,一旦九皇子成年出府便封其为亲王。

国公府圣眷正浓,却偏偏子息不兴。

国公爷的两个儿子与孙儿在那场战乱中丧生,如今就留下一个沈维一棵独苗,却偏偏是个体弱的。

好在公子虽然多病,却天生聪慧,虽常年拘于室内,却博览群书,眼界并不受限于府中,不出府,也能对外面的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沈维的能力毋庸置疑,一干下属都对他心服口服,刘子谦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年他花费了无数心血,就是想要治好公子。

沈维的身体在他的医治下也确实有了些起色,却依旧羸弱。

刘子谦深觉自己能力不足,对不起国公爷与公子对他的厚爱,心里十分愧疚。

不过,在看到金枝的法子后,就像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为他指引了一个新的方向,他突然对治好公子有了信心。

他很高兴,一向文质彬彬的人此刻却掩不了眼中的兴奋,他向沈进和沈维作揖道:“国公爷,公子,属下回去后便将这法子研究一番,到时再为公子医治。”

沈国公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觉得金枝有害他们的意图,但小心些总是对的。

“对了,子谦,依着这法子,维儿这病是否能治好?”最后,他忍不住问道。

“是否能将公子的病治好十分,属下也不敢保证,但七八分总是能的!”刘子谦谨慎答道。

沈进却已经很满意了,心情大好之余,也有了谈笑的yù_wàng。

当然,他最好奇的便是金枝先前打的那套太极拳。能坐到他如今的地位,眼界总是不俗的,他能看出太极拳的精深之处,但问题却是它的出处。

“一个小小的青叶镇,却没想到竟然还是卧虎藏龙!”沈国公感叹道,他看得出金枝应该是没有说谎的,教她太极的的确是她家的小姐,但要说一个小女孩能创造出这样的拳法,他却是不信的,他只是好奇纪香了解太极的渠道。

“除此之外,刚才那个小女孩也很有趣。”沈维笑着接口。

“表哥,你什么意思?”男孩,也就是九皇子李瑾铭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的意思你会不知道?”沈维先是反问,而后又意有所指,“她是故意向我们透漏她家小姐的。”

“这我当然知道!”李瑾铭颇有些恼羞成怒,“但是表哥,如果是你,遇到一个与你非亲非故的人,却不仅吃你家的住你家的,还要你把她当菩萨一样供养着,而你自己却衣食不济,你会不会生气?”

见自家表弟这副模样,沈维有些失笑,于是顺着他的意答道:“自然是会的。”

“那不就对了,反正我觉得她也没错!”

沈维抽了抽嘴角,感情小家伙心里早就偏向了金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笑了笑,促狭道:“铭儿,你好像对她很有好感的样子?”

李瑾铭正待回答,忽然看到他脸上揶揄的笑意,当下又怒了,一甩袖子站起身:“不同你说了!”

说完,便向外走去。

另一边,金枝高高兴兴地找金父去了,想到自己之前为纪香挖的坑对纪香说不定还是件好事,顿时有些不得劲儿了。

不过在见到金父后,她还是兴奋地把自己先前英勇不凡的表现讲诉了一番,献药得赏的事也说了,只不过为了不让金父更感激纪香,只说是她结合了纪香的法子与书中记载所形成的新法子,当然着重是书中记载与她的辛苦。

关于赏钱,金枝更没想过要给金父,可以想见一旦给了,那一定是很快便会到王氏手中,再花在纪香身上。

如果这样,金枝岂不郁闷死,这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最佳典例。

金父也没想过那银子给金枝一个小女孩是不是不合适,他习惯了给予和奉献,根本不会去要求什么,更何况金枝今天的表现让他觉得女儿是个有出息有主意的,很值得信任。

金枝也预料到这种情形,但想到他心软的个性,便觉得不把今天的事告诉王氏最好。

“爹,咱们不把我得赏钱的事告诉阿娘行吗?”金枝商量地问道,她原本可以更强硬一些,但金父这一生遇到过太多不尊重他的人,她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一个。

金父闻言愣了愣,最后却缓缓点点头,他虽然为人善良老实好欺负,却并不是傻子。

金枝的意思他知道,王氏的所作所为他有感觉,只是不知道该去反抗,他尽自己的努力想让他的孩子过上好日子,但却从没做到过,这让他面对金枝和他哥时一直都很羞愧,现在金枝自己努力得了赏钱,他也没想过要让她拿出来。

金枝高兴了:“那就好,这钱我可要留在将来给爹你养老,再给哥哥娶个漂亮的嫂子用,才不给阿娘,她就知道偏向纪香,都不知道谁才是她的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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