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晃见对方武功不凡,因此偷偷招来了几名部下,架起手弩,本想趁二人谈话分神时突放冷箭实施偷袭,亏得丁晓武手疾,迅速舞刀将弩箭一一拨落。浣溪见状,不禁脸颊微微酡红,一边挺剑挡住飞矢,一边叹息道:“刚刚奚落完武艺低微,不料转眼间竟然还让你这个三脚猫来保护,我真是狗眼看人低,羞愧地无地自容,”
丁晓武爽朗地一笑置之。“武艺不高,不等于脑子笨,在下自认反应还算机敏,所以就算武功不济,也总有化险为夷的福气。”
二人拨落所有弩箭后,直向那些叛军弩手冲去。叛军慌忙弃弩绰刀,狂喊乱叫着和身扑上,围住两人厮杀起来。
浣溪身轻如燕,衣袂飘飘,手中长剑飞速舞动,渐渐化作一团素白彩绫,配上相映成趣的黑色长衣,跟着轻盈的步履翩翩鸿飞,仿佛蜂游花圃,蝶舞春园,黑白交间之中,形成了一个优雅和谐的太极图。但见她身形过处,那些叛军士兵甚至连衣袖都没有沾上一点,便都惨叫着歪倒在地,一个个抱着血淋淋的手腕哀嚎不已。
旁边丁晓武也把手中朴刀舞得旋转如飞,嘴里不停发出野猪般的嘶吼,可还没来得及沾上那些敌兵的衣袖,对方就统统倒地歇菜了。除了给旁边的同伴壮壮胆,助助威,他的一切动作其实都成了多此一举。
不及片刻,围攻二人的叛军们便全都被浣溪刺伤倒地。丁晓武累出一身汗,却一个都没砍着,不禁甚感无趣。他环视了一圈,见满眼的累累伤兵,但却一个也没死,只是瘫在地上杀猪般嚎叫。
看到对方诧异的眼神瞥了过来,浣溪微微笑道:“我跟这些人无仇,而且也没答应加入桓温的军队为其打仗,只是保护好你的安全即可。故而我只是削断了这些人的右手手筋,让他们既不能伤害到你,又保住其一条性命。
丁晓武心道:虚伪的慈善。这些人命虽然保住了,但以后统统变成了残疾,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给他们一刀来得痛快。
二人环视周围,却不见了韩晃。丁晓武道:“不好,中了那老家伙的金蝉脱壳之计。”说着,闪身冲上了敌楼,却发现上面也是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此时在船艏处,韩晃正把手中横刀轮得如雪花般飞舞旋转,对准面前的桓温左右劈斩。而桓温手持一根长杆大铁戟左遮右挡,虽然沉重不如对方的单手兵刃灵便,但胜在有明显的长度优势,所以不管韩晃如何上砍下刺,他都能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外应付自如,让对方始终无法伤到他。
“桓温,你个王八羔子,为什么只招架不还手,是不是嫌某家老了,看不起我不屑交战?”韩晃一边奋力进击,一边戟指怒骂道。
“不敢。”桓温笑道,“晚生乃是后辈,若一上来便下重手把老将军击倒,岂不是太过于无礼了?因此应该先让您充分施展生平绝技,做到死而无憾,方能彰显晚辈的仁厚德行。”
韩晃气得七窍生烟,哇哇怪叫着拼命攻击,但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力量竟已大不如前,每砍出一刀,斩在对方的戟尖上,都要调整一下气息,让酸麻的手臂放松一下,方能再挥出第二刀。韩晃暗暗心惊,“难道某家真的老了,还是眼前这龟儿子在故意引我不停出招,借以消耗某家体力。”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自己舰队中响起凄厉刺耳的号角响声,四下里响起“归队、归队”的呼唤声,他诧异地偏转过头,看到己方舰只竟已被回援的晋军船队四面围住。当然,包围也不怕,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跟敌人开展接舷肉搏战,借以抵消对方顺风的远射优势。但令他触目惊心的是,那一根根横在晋军斗舰顶上的、丁晓武口中的那些所谓扁担天线,真正的叫法是拍竿,全都吊装上了巨大的石块,做好了攻击准备,而这正是己方舰队先前最顾虑的,因为叛军船上都没有装这种大而累赘的东西。
当叛军看到那些仿佛魔鬼臂膀的巨大拍竿向自己慢慢伸过来时,不仅相顾骇然,一时间神情恍惚全然忘记了抵抗。直到将领们撕心裂肺的吼声传入每个人耳中,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抽出接舷桥板,向对方的船舷奋力勾去。因为只要冲上敌舰,杀掉操作手,则拍竿再凶狠也是无用。
但晋军早有准备,一排排士兵手持用竹竿做的长长船钩,奋力朝对面的舰艇戳了过去,把叛军的战船远远推开,使他们无法接舷。如果无法阻止对方的桥板搭上来,就打开军粮袋,把一堆堆豆子撒到搭板上去,叛军士兵只要一冲过来,立刻手舞足蹈失去平衡,很多人就这样倒霉地滑入了江中,随即被汹涌的水流吞没。
“冲过去,给我冲啊!后退者斩!”眼见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叛军将领们个个急红了眼,接连砍下了好几名部下的头颅,逼使兵士们不顾生死、顺着搭桥拼命向前。而对面的晋军豆子也撒完了,见敌人仍旧悍不畏死地蜂拥而来,立即发一声喊,操起家伙也跟着上了搭桥,在这狭窄的区域捉对砍杀,一时间血肉横飞、尸骸满地,整个搭桥很快就被染红了,两边厮杀的兵士们也被湿漉漉的地板滑到,接连不断滚入了大江。
“一二三。。嗨!”晋军战舰敌楼顶端,数十名tuō_guāng了膀子的壮小伙喊着嘹亮的号子,把一支支吊装好的拍竿横摆到敌方舰船的上方,发声喊同时松手,吊着数百斤石锤的另一头立刻像打桩机般急速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