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步家村,约行10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云川古渡,这是云川江上有名的渡口。
云川古渡有渡船,镇交通站雇请有一位老人负责摆渡。现在是夏季,是云川江的汛期,江水水位很高。高有田把摩托开上渡船,夏春凤也跟着上了渡船。
这里江水滔滔,而红莲湾却旱得人畜喝水都困难,为何只隔一座山梁,可犹如是两个世界,老天真是不公。高有田心想。
回头看到站在车尾的嫂子正出神地注视着江面,神情黯然,早已泪流满面,高有田不禁一惊,忙问:“嫂子,怎么了?”
夏春凤悲声说:“当年你哥有才就是在云川江跑船出事的,出事那年也是这个时候,一转眼已经四五年了,可恨的是那船东直到目前连个说法都不给,只说是你哥违反什么操作规程导致事故发生,责任自负,你哥那人做事非常细心、谨慎,怎么可能违反操作规程……”
高有田问:“当时是谁和大哥一起当值的,出事后又是谁把大哥送回家的?”
夏春凤哽噎着说:“出事后,花十也一直没回过红莲湾,去向不明,生死未卜,后来有人说花十在外边发了财还成了家,也有人说花十因为参与走私柴油已经死在西南湾那边。”
高有田眉头微蹙,安慰说:“嫂子,先别伤心,我会想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一定要给大哥讨回公道。”
夏春凤忧心忡忡地说:“只是这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当时也报了案,我也向派出所打听过好几次,但一直没有结果,这些年我一直想找船东替你大哥要个说法,想去打官司,可一点依据都没有,花十又失踪了,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事看来一时急不来,过些日子我再去派出所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只有花十才知道,关键是要找到花十,他失踪更说明事情有蹊跷,哼,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要找到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高有田双眉一翘,说。
“嗯嗯,有田你比嫂子有文化,为你哥讨回公道的事恐怕得靠你了。”夏春。
“我会的。”高有田重重地点了点,说。
这时已是黄昏了,往镇上去的人不多,就高有田和嫂子夏春凤两人。而从镇上赶圩归来的人倒是不少,高有田看到渡口对岸等着过河的人约有数十人,不停地朝着渡船挥手、呼唤着。
高有田来到驾驶室,往窗内看进去,只见摆渡的老人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默默地操纵着渡船,动作十分熟练,看来在渡口干这摆渡的营生有些年头了。
心里想:老人长年在这个渡口摆渡,或许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即使不知道也应该听到来来往往的人们特别是那些船夫水手议论些什么,何不向他打听打听呢。
于是敲了敲窗玻,但渡船上的发动机响声很大,老人根本听不到。高有田试着推了推驾驶室的门,没想到门虚掩着,于是推门走了进去,大声说:“老伯,你好,辛苦了,我想问一下晚上一般什么时候收工呢,我们到镇上办点事今晚要赶回红莲湾。”
老人头也不回,说:“最迟9点。”
高有田说:“老伯贵姓?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吧?”
老人转头打量了高有田一眼,说:“免贵,姓步,大家都叫我步老头,我在这渡口干了大半辈子了,小伙子你是红莲湾的?”
高有田说:“是啊,我是红莲湾的,老伯去过吗?”
步老头呵呵一笑,说:“红莲湾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以前红莲湾家家户户种红藕,那时我和几个后生晚上去你们村偷红藕,没想到被藕主发现,奶奶的那藕主忒小气,追过好几座山都不罢休,直到我们扔下全部的莲藕才放过,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去偷莲藕了。”
高有田说:“呵呵,这段经历确是终生难忘。对了,步老伯,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四年前就在前面不远的江段发生一起水手被船舵击落江中的事情可还有印象?”
步老头想了想,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那个落水的好像是一个年轻人,他是你兄弟吗?”
“是我大哥高有才,我大哥后来因为受伤过重医治无效,走了,黑心的船东一分钱也不赔,老伯可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高有田问。
步老头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我老人家帮不了你,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后我倒是听到有过往的船工议论过这个船东的事,听说这个船东曾在西南湾一带和别人搭伙走私过柴油,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年头不好说啊。”
高有田说:“噢,感谢老伯。”
这时,步老头说:“快到渡口了,准备上岸吧,小伙子!”
高有田离开驾驶室,出到甲板上,看到嫂子夏春凤扶着摩托,似乎担心摩托掉到江里,神情有些紧张,其实甲板很大,摩托车不可能掉到江中。
“有田,你跑去找那老头聊什么,害得我紧张得出了一身汗,这摩托是别人的,要掉到江里我们赔不起的。”夏春凤见到高有田,暗暗松了一口气,说。
“嫂子,别怕,掉不了的。”高有田说。
渡船靠岸后,高有田启动车,把车开上岸边,夏春凤也快步跟上,叔嫂二人继续赶路。
快到镇上的时候,夏春凤忽然问:“有田,嫂子平时对你好不好?你老实说。”
高有田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来了。说:“好啊,嫂子对有田很好,那是没得说的,有田一辈子都会记着的。”
“哼,算你还有些良心。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