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爆发了如此激烈的战斗,霍山码头不可能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此时一群骄悍之气十足的亲卫,正围着依靠在船舱上休息的王侃喋喋不休。
“王侃,你他娘的是不是爷们?”
“你今日指挥战舰,给贼人血拼时候的那股劲儿去哪了?”
“敌人就在山上,你赶紧下令救人啊!磨磨叽叽的,哪里有丝毫的军山儿郎的豪气!”
王侃被一行人骂的头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索性闭上眼睛,佯装假寐听不见,说到底,王侃也是个机灵点儿的孩子罢了,提刀杀人他会,行军打仗他哪里懂?
就算是懂,这群家伙你一言,我一语也没有人听他的。
别看在关键时刻王侃这小子能指挥动朱振的亲卫,但是到了现在,危机解除,王侃说话反而没人听了。
这群跟着朱振时间久,目空一切的亲卫,一人一句话,反而弄得王侃无话可说。
就在王侃急的六魂无主的时候,一艘小船从老子山的方向疾驰而至。
划船的渔夫见水面殷红,完全变了颜色,慌慌张张的跑进船舱,船舱立刻传来动静,一员年轻的小将撩开船帘,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出了何事?”
这艘小船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王侃等人的警觉,楼船之上立刻放下几艘尚且保存完好的小舟,将来者紧紧包围。
刚才还闹闹哄哄的军山亲卫竟然再次团结起来,大家手持刀枪,警惕的看着船头之人。
待看清来者之后,高大的楼船之上,传来了一片惊喜之声。
“常升大哥?”朱振的亲卫大多数都认识常升,知晓他是常茂将军的兄弟,与朱振关系也不错,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尤其是年纪稍微小一些的少年,甚至有情绪激动之人,也不管
水中的血腥气,直接从楼船上一个猛子跳了过去,然后攀着小船儿,跟常升汇报情况。“伯爷身陷霍山,连码头的船队都被水军攻击了?”常升眉头紧锁,事情果然与父亲料想的那般一样,淮安的世家豪族没有丝毫的底线,直接对一省的平章下手,而且还来
得那么快。
索性这群亲卫临危不乱,面临如此规模的水军,竟然将对方给击溃了。常升也不疑这群少年说谎,实在是水中的尸体和碎裂的战船太多,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是啊,常升大哥,咱们赶紧出发,去救援伯爷吧?”
亲卫之中年纪较小之人,都深受朱振恩惠,知道朱振身陷重围,自然非常急迫的想要将朱振救下来。
仿佛朱振在霍山被敌人多包围一刻,他们的内心便被火焰炽烤多一秒一般。
而那些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则明显理智一些,知道这是战场,这种事情莽撞不得,搞不好救不出爵爷,自己反而搭进去。
“莫急。”常升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侃,从众多亲卫的话语中,常升知晓,这场惊心动魄的水战,竟然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指挥的,所以对这小家伙印象不错,随即说道:“王侃,伯
爷不在,我接替指挥权,你可服气?”
王侃正头大该如何是好,立刻捣蒜如泥说道:“常升大哥,你快下命令吧,我们自然都听你的。”
“好。”常升点点头,指着淮安府治所山阳的方向说道:“你现在上这艘小船,立刻赶向山阳搬救兵,就说伯爷身陷霍山,为上万大军围困,让两个夫人立刻发兵。”
“遵命!”王侃一抱拳,便要准神离去。“等着!”常升继续说道:“等山阳的兵有些来不及了,你且拿着本将的令箭,沿途遇到官府让他们了组织流民中的青壮,就说霍山有匪盗,让府县的衙役领着青壮,携带五
日的干粮,来霍山码头随我剿匪。”
“这个。”常升有些犹豫。
“军情如火,有话说,有屁放!”
王侃只是稍微一犹豫,谁料往日里,在父亲的威压下一句话不说的常升虎威一抖,竟然有几人将帅的虎胆志气,周围的亲卫都有些惊诧,一个个心里有些打鼓。王侃心里也是一抖,但是却依然壮着胆子说道:“我有两点疑问,既然军情如火,为何不以爵爷受困为由召集青壮,这样起码还可以快些,伯爷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一些;第
二,以常升大哥您的威名和军衔,还不足以调动淮安的一队兵马吧?”常升见王侃质疑自己,也不恼火,反而指着自己的令箭说道:“单凭这个常字,便值千军万马,莫要以为我父没有了你们家伯爷的调令,指挥不动你军山的兵马,便在淮安是白呆的,这淮安的匪盗可都是我父剿灭的,淮安的官府上下谁不敬我父亲三分?第二,则正是你愚蠢所在,若是以伯爷被困为由召集青壮,不仅仅起不到救火的目的,
反而会让整个淮安人心惶惶,为世家所乘。到时候莫说救援伯爷,便是整个淮安都有可能动荡。”
闻得此言,王侃心中钦佩,再无异色,躬身一抱拳,“小子明白了。”
众人见常升处置得当,心里顿时有了几分信心,这位常将军的次子,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临阵不乱,颇有几分伯爷说的大将之风的样子。
说不准,他真的有办法将伯爷给救出来。
行军礼之后,王侃头也不回,便乘着小船直奔淮安治所山阳而去。
常升则慢吞吞的爬上船帆,眺望向霍山的方向沉默不语。起初周围的亲卫以为常升在思索对策,大家都老老实实的等着,过了片刻,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