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福王爷。”唐斳,唐靳领着家人。端慧被废了太子,又无封号,却是以殿下称呼,可因着仍居住在皇宫,虽迁去了少年时住的毓庆宫,到底也是成年皇子里的独一份存在。
“温叟,起来吧。”温叟,是唐斳的字,取长寿安康之意。
端慧殿下亲自扶起唐斳,两人相视一笑,鬓角皆是风霜,眼底更是欣慰,总算还有再见之日。
“你们都去陪皇叔和皇婶好了,今日皇叔可才是主角!”端慧笑得爽朗,全然不见太子被废时的颓唐。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福王弯弯的眼白白胖胖看起来很是好脾气又慈祥,引得唐珑唐瑿多看了几眼,旁边的福王妃一身月白色绣兰草正装,头上簪白玉珍珠,略施薄粉依旧难掩娇嫩颜色,唐瑿更是险些看痴了,好在唐珑知道不能失礼于人尤其是对方是皇室之人,趁人不注意一个手肘打过去,唐瑿总算吃痛回神了。
唐斳注意道,三人皆是素色衣裳,只怕是为了林娴而来,好在自己都有约束长房之人清一色浅青色衣服,避开了白色也避开艳色,至于二房……唐斳暗笑不已,想来三人已经看到了老二身上那一身金线刺绣的暗红色福寿双全衣裳了,老二家的那一身黄色万寿菊刺绣袄裙和满头珠翠更是晃眼睛!
呵呵,等着被收拾吧!苏州知府,皇帝亲信的闺女你们也敢这么对待,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实在是谁让你们动我妻儿!唐斳心底发狠,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便是要留老二一家子性命也必须与他们分家!
“本王和王妃这次来是想见见林家姑娘,倒是待会再去见见老太太好。”福王笑着说,端慧殿下笑着与唐斳离开,自去了书房。
“还不快去请林姑娘过来!”王氏急忙叫赖家的去请人。
福王妃脸色当即就落下来了“不必了,林丫头有孝在身,不好出门,我去见就好。”福王妃起身身边的婢女随即走上前扶着福王妃,福王妃冷冷的扫了一眼王氏,心想怪道徽儿不喜这个弟妹,果真……不知礼数!
另一边,唐斳遣了人去四周守着书房,和端慧殿下叙旧。
“殿下还是风采依旧啊。”唐斳感慨万分,一别多年,物是人非。
“温叟却是老了很多。”端慧把玩着书桌上的貔貅,神情恍惚了一瞬。
“哪里能和殿下相比,这府里可没一个好相与的啊!”唐斳摊在椅子上一脸颓唐。
端慧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老太太那里?”
“母亲年事已高。”唐斳苦笑不已,他母亲昔年也是六豪门里赫赫有名的孙家女儿,可惜自从孙家家主归去,孙家满门落败无异于平民,可到底人家聪明又听话,举家迁回原籍山东,甘心做个耕读传家的平民,五代内不得科举,可惜了,人老了,该享福了。
端慧起身拍了拍唐斳的肩膀,安慰道“好在你那个媳妇也是个明事理的,能帮你不少。”崔家女儿,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要不是他们家有祖训不得嫁入皇室,他也想娶个崔家女,总比毓庆宫那个石头观音好!倒是可惜了他那聪明可爱的闺女。
“温叟……”
“想起复吗?”太子对上唐斳的眼睛,漆黑如墨,似乎能摄人心神一般。
唐斳定定的看着那双眼睛发呆“殿下想?”
端慧折身赏玩博古架上的古扇,漫不经心道“有人密报黄河堤坝有问题,父皇命我前去查看,总不能等着开春了雨来了堤坝倒了弄得民声载道再去亡羊补牢。”
“咱们得未雨绸缪。”端慧笑着说,眼里却再也看不见五年前的清澈。
唐斳心里比那黄莲还苦,当年皇上点他做伴读看中的便是定国公府当年的军权,是为了给端慧一条直上龙座的路!可这条路,皇上却亲自斩断了!不仅斩断了端慧的路,也断了端慧与他的父子之情。
“唐斳,誓死追随殿下!”唐斳蓦然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沉而有力,心性如磐石。
“温叟,你可知道?我再也没有退路了的。”端慧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斳,神情苦涩又安慰,作为君,他是不该喜怒形于色的,可这人是他的臂膀,他最为信任的人,与他一同长大的人!若是连他都不能信,他又能信谁?
“殿下以为,我还有退路吗?我,乃至整个定国公府都没有退路了。”唐斳抬头道,神色坚毅“老二一家只怕投靠了漓王家中钱财多半予了过去,唐斳毫无退路,只有这一身性命肝胆,愿为殿下驱使。”
“你还有妻子和孩子,可别这般想。”端慧笑着扶起唐斳“你这般誓死相随,我又怎么能不用心?那个位子,我一定会坐上去的!”没有人能阻拦他,没有人!
“殿下可不能轻举妄动,如今是皇上这些年来第一次交付任务,咱们可得好好办。”唐斳劝道,就怕端慧一时心急冲动坏事。
“这事咱们可不能好好办。”端慧言语轻嗤“我早就暗自调查过了,黄河一带的知府,巡查御史是漓王的人,漓王连你们家的家财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每年拨下去的堤坝银子?这事,能给人一个教训最好不能给也得把咱们摘出来,父皇人老了心也软,见不得自相残杀的戏码。”他这父皇惯会做好人的。
“既然这样,皇上的宠爱便是殿下的立身之本了。”唐斳道,双眸精光四溢。
“我知道,所以一知道这事我就去父皇面前哭了一场,这事还要多谢皇后娘娘,我记得你家夫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