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摆在袁敬面前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楚垣夕。袁流的位置微妙,关键是,此人并不是他的铁杆,而是一个喜欢玩平衡的老鬼。他知道此人不希望董事会变得只会说“好的袁总!我完全同意,袁总!”或者说,此人不希望做橡皮图章。
因此如果袁流不支持自己,很多事情会非常别扭,甚至要闹到开股东大会的地步,靠股份来说话,这就很尴尬了。
但楚垣夕可不是个容易说服的人,得靠智慧……
他不禁低头沉思,然而还没等想出个好办法来,袁苜先说话了:“楚垣夕,你就算帮我哥一个忙怎么样?美娃玩具不是也没提出这个业务来么?这算是个新开拓的业务,找新的合作伙伴很正常啊。”
“帮宝益乐是做玩具汽车的,跟动物公司要开发的玩具不是一个大类,并不合适。”
楚垣夕一耸肩,心说袁荣这人吧,你说他不是个正经人呢,也有点过分了,他记得原世界中袁荣的玩具厂每年也有个一千多万的流水,几百万的毛利,跟这个世界的杨妈比一下,差一点,但也是正经商人,虽然具备无商不奸的狡诈,但做的是商业范围内的事情。
但是你要说他是正经人吧,儿子那德行,跟苏豪这种老炮不清不楚的,总是像是一块被嚼烂了的口香糖。他的感觉是作为正常的商业行为来说,这样的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比较好。更何况还有ktv那档子事。
但是袁苜都说出“帮忙”这种字眼了,那又不一样了。大概他们兄妹并不认为袁荣是个必须敬而远之的人吧?所谓疏不间亲,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侧面,楚垣夕也没必要较真,关键是怎么处理。
只听袁苜说:“但是你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记得你那个品牌经理曹珊召集人来帝都开会的时候还带着好几家别的代工厂来的吧?美娃玩具不是也没说啥?”
楚垣夕心说你说的都对,但我这是在找借口啊,除非袁荣大义灭亲,否则我能怎么办……跟别人或许需要转圈子,跟他们俩,楚垣夕决定摊开来问:“如果是帮忙的话,你们为啥这么迫切的需要我帮这个忙?原因?”
袁苜看了眼袁敬,见老哥的脸板着呢,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帮我家亲戚拉个生意,双赢,有什么不好的么?”
“那样你直接微信上通知我就行了,不用把我叫来说啊。”
“是敝公司的董事袁流先生提出来的。”袁敬淡淡的说。他之所以板着脸,是因为他特别希望郑德基金给别人一个现代化公司的印象,而不是一个家族企业。每个人都有自己忌讳的事情,他忌讳的就是“家族企业”这四个字,可惜是他永远绕不开的。
楚垣夕秒懂,但是必须装作不懂的样子。袁流,是个他印象有点深的名字,因为原世界中搞小康的时候,用到过袁流的关系。
要知道便利店这门生意在超一线城市虽然是开放式的,存在充分的竞争,但在很多二线以下的城市则不然,是被垄断的。外人想进入,无法通过市场的方式竞争,因为连牌照都拿不到。
比如南方某市,长江经济带核心,水路交通非常便利,人口众多市场繁荣,政策也不错,整体处于相对较好的态势。但外人拿不到便利店的特许经营权,只有本地企业才可以,或者让出较大比例的股权,让本地企业参与。
这就相当尴尬了,楚垣夕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除了求助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别说是他,就连世界级的巨头724,到了此时此刻,2018年的6月份,也仍然还没打进去这座知名的大城。甚至一直暗暗关注着此类新闻的楚垣夕还看到了消息,说724很快就能进驻云云,也不知道很快是几年?
相反的,罗森和全时脑子比较灵光,率先进驻了这座大城,然后靠强大的it基因和现代化的供应链管理能力把本地的小作坊三拳两脚撇飞,大口大口吃的很爽。估计724也是开窍了,会有样学样吧?
小康当时别说不如724,连罗森和全时也比不了,虽然通过前面几个里程碑在超一线城市闹出很大的声势来,但还是没有什么话语权,加盟也没开始扩散,更没发展到后来的千亿体量。因此楚垣夕记忆深刻,那是少有的几次他不得不利用非商业的行为进行竞争的时刻。
对于这种行为本身他并不排斥,有好的关系不用才是傻,然而很多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特别是非商业行为。
此时一听袁敬主动提到袁流,他马上反应过来,第一,袁敬是非常认真的,甚至不惜自爆其短,不再避讳“家族企业”的概念。第二,这事自己必须慎重,袁流这人已经人老成精,不能随意拒绝。
于是摆在楚垣夕面前的问题就成了怎么有技巧的拒绝,又不伤袁流的面子。
但袁流可是个挺爱面子的老头,不能显示出怠慢来。
他不禁低头沉思,然而还没等想出个好办法来,袁苜又说话了:“哎你要是真的为难,我去替你拒绝我叔儿好了。”
“有这么容易?”
“只要你降降估值。”
“不用,我干嘛要拒绝啊?”楚垣夕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让他赚不到钱不就完了?为啥要拒绝?杀人诛心,不一定非要用刀,我可以坑爹啊……
袁荣是个传统经济下的商人,他十之七八不懂网红经济,就算懂也是泛泛的,肯定不懂什么叫做快反现象。
而这种合作,自己处于ip源头,是快反的发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