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的手拿着杯子,心底蓦然的一跳,“我见过你,你是顾泽的……前任秘书吧。”
沈蓉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我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前任情人。”
手一抖,滚烫的咖啡就这样泼洒了出来,温蔓原来淌在脸上的笑容就这样硬生生的僵在了脸上。
沈蓉面露讥诮,“顾太太,你这么意外的模样,可真是让我意外,你的丈夫在外面的私生活怎么样,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褐色的液体流在她的手背上,烫出一片红红的印记,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甚至都感觉不到痛。
她想,听到这样的信息,她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她甚至想,他那么爱宋意如,怎么会找其他的女人做情人?
只是心里依旧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泊泊的流血,没有尖锐的感官刺激,却是一阵比一阵痛的钝痛,迅速的蔓延在全身。
她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对上对方看着她的嘲讽的眼神,心底一刺,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微笑,“所以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她用另一只手抽了一张纸出来,“你刚才说了,你们已经分手了。”
沈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手上的烫伤忽然就痛得厉害,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回去,“你想让他生下来?”
沈蓉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她扬起笑容,“为什么不生,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肉。”
温蔓很用力的呼吸,唯有用力,她才能继续呼吸,然后字字落下的话却极其的有力道,“他不会出生的,我不会允许他出生。”
沈蓉脸色微变,温蔓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来得直接,她最先的反应是伤心,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和失望。
她低低的冷笑,“你还真的跟所有的豪门太太一样的反应,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男人背叛了自己,而是如何守住自己的位置,和自己未来儿子的位置,难怪,顾泽他不爱你。”
女人总有一种心理,自己受到的伤害和痛苦,有其他的女人也受到了或者伤得更重,就好像被安慰而不那么痛了。
温蔓秀美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原本就是生在豪门嫁在豪门,你不要忘了,”她的手放回了桌下,然后用力的抓紧,“我除了是顾太太,还是温家的大小姐,就像你说的,我不会允许威胁到我的孩子的任何东西存在。”
沈蓉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温蔓话里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自己不打,你也会让人把我的孩子杀掉?”
第一次觉得,顾泽那样的男人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相似之处。
狠起来,同样的心狠手辣。
温蔓要很用力的才能维持自己的呼吸,维持她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的自尊,她说了一个字,“是。”
沈蓉讽刺的笑了笑,“就算打掉我的孩子又怎么样?你顾太太的位置就能安枕无忧的保住了吗?”那样的目光和声音尖锐地恶毒,“我想你应该不知道,顾总心头有一道白月光,一个他心甘情愿的守着,却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女人——”
“宋意如么?”她淡淡的微笑,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温蔓觉得这是她第一次感谢温家从小到大强塞给她的淑女教育,所以她现在已经撕心裂肺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能这样从容不迫的说话。
“原来你知道。”沈蓉倒是意外了。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的婚姻都是她用计从宋意如的手里抢过来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有一天宋意如肯点头嫁给顾总,你如今顾太太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到时候你跟你的孩子能怎样?”
顾泽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说得好听点绝情冷漠,说得难听一点,狼心狗肺,他不念旧情。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就只分成了他要的和不要的,要的得到,不要的摧毁。
她看得出来,他对宋意如那个女人,势在必得。
温蔓看着她,“你告诉我这些……同情我么?”看这幅咄咄逼人的气场和模样,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股报复的快意和恶毒。
“不。”沈蓉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同为顾泽的女人,我觉得我一个人愤怒痛苦,太寂寞了。”
晚上十点。顾家的别墅。
顾泽一脚踏进客厅,就习惯性头也不抬的朝沙发的方向喊道,“我回来了。”
空气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他习惯熟悉的声音和脚步声。
他正脱着鞋子的动作顿住,这才抬头朝沙发出看去——从他们结婚以来,他每次回来都会看到她在客厅里等他,无论是多早,或者多晚,怀孕之后行动不方面,她更加很少出门或者做什么。
深色的沙发上,没有女人的身影。
他眯起眸,俊美儒雅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闻声的佣人连忙赶了出来,“先生,您回来了。”
顾泽面无表情,“太太睡了吗?”
她平常就算再怎么嗜睡,没等到他回家也绝不会一个人回卧室去睡的。
佣人从他们结婚开始就一直在顾家做事,对顾泽的脾气也摸清楚了几分,“太太还没回来……她难道不是跟您一起吗?”
顾泽的脸色顿时阴沉得更加厉害了,“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温家家教极其的严格,十点的门禁,这样的习惯她在婚后也一直维持着,从来不会超过十点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