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耀的闪电撕裂苍穹,沉闷的轰雷穿透乌云,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伴着近冬的寒雨令匍匐于地面的生灵艰难喘息,如潮水般涌来的军势令城墙上的士兵头皮发麻,另一侧传来的惨叫萦绕耳畔,仿佛预示着他们的结局。
相较迎接敌军主力的西面城墙,南北两面城墙的守军还要更孱弱一些,抵挡敌人主力的中流砥柱正是凌青云亲自带出的百名亲兵,而坐镇南北城墙的则是后续渡海而来的义军战士,他们虽然也称得上精锐,相较凌青云亲兵还是差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与敌军的数量差距超过五倍,所能倚仗的除却城墙就只有身边刚刚拿起武器的同胞。
“我能活过今天吗?”这种念头在太多战士心中一闪即逝,但接着他们便咬紧牙关,或举盾挡住破空的箭矢,或推动绞轮,将布满钉刺的铁板从城头拍落,瞬间令攻城者尸骨无存,血在流淌,随着雨水冲刷愈发鲜明惨然。
只是一面进攻就令防线岌岌可危,三面同时进攻更呈泰山压顶之势,压得守军喘不过气来,男人们手忙脚乱地操控着自己不熟悉的守城武器,为重弩从敌阵投石车上方掠过懊恼万分,转身取箭的瞬间一道乌光掠过,操弩手一声闷哼都没发出便倒在血泊,顺利收割猎物的狙击手则舔了舔嘴唇,将冰冷目光投向下一个目标。
“斩首一级,赏金三十两,斩首sn,授勋一级!”一名女将登上城头,挥刀逼退守军威风凛凛地开口,这一言令守军心惊肉跳,义军闻言却勃然大怒,他们常年与第五军团交战,自然明白东阴国的一些规矩,在东阴国正常交战中赏金都是斩首一级十金,斩首二级即可授勋一级,这女将的许诺岂不是在说他们远不及正常士兵?本就是因这等不公起义的他们气血上涌,怒吼着向女将冲锋,却见那女将噙着冷笑,手起刀落,锋芒浪涌千层雪。
“本将第五军团千军武东方宁,尔等畜奴不伏首认罪,更待何时!”伴着一声厉喝,如雪刀光波浪而涌,径直将离得最近的几名战士吞噬绞杀,这一幕令守军肝胆俱裂,却迎来攻城女兵的振奋战吼,一名又一名战士趁势而上,将推动檑木滚油的守军顺势砍翻,满脸皆是仇恨与嗜血,一名名同伴战死城下对她们来说是太大的悲痛与耻辱,除却将眼前nnn杀尽,别无洗刷之法!
血在城头扩散蔓延,论作战经验、修为东阴女兵都较刚刚拿起武器的勇壮强上太多,她们城墙时勇壮甚至没从操控守城武器的状态回过神来,刀锋就已割破喉咙,更不用说金身境修为的千军武东方宁在这城墙上是何等无敌的存在,刀芒如雪如浪所向披靡,莫说寻常勇壮,纵是随凌青云渡海而来的亲兵也无法在这银雪刀芒下撑过一合,看着自己一手带起的亲兵丧生城头,凶手甚至将那首级抛起炫耀,站于城楼的凌青云不禁握住剑鞘,手背上青筋暴露。
但他忍住了,这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
“东方妖女,吾乃义军千军武郭啸,有胆一战!”就在这时炸雷般咆哮在城头响起,一名巨汉手持连环大刀,器宇轩昂地朝来犯者发起挑战,咆哮响起之际东方宁迅速收刀,挥洒出一道殷红鲜血的抛物线,扭头轻蔑一笑:“nnn乱贼,有何资格向我挑战?”话未说完,刀再出,遥隔一丈剖开面前男子小腹,血溅肠流。
郭啸暴怒,抖擞金身阳气朝东方宁怒啸杀出,却被纵身残影的东方宁避开攻击,连杀数人后方转身招架气势十足的一刀,虎口发麻感令她瞳孔微缩,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自封千军武的乱匪之将,而后刀芒纷飞,层叠浪花直压得一口连环刀出不得三尺囚笼,九环铛响皆是憋屈不甘,被压制的郭啸盛怒而吼,一身阳气毫芒而发,却在雨幕中零散逸散,终不得虎跃龙腾。
天之雨是守城者的幸运,又何曾不是攻城者的天时,近冬的雨带着凄寒,就连金身阳气都遭受压制,寻常兵士更不用说,得凌青云指点蜕变的亲兵战士本欲以此战扬名立武,却在阴雨中被浑身湿透的女兵以阴煞之气步步紧逼,满脸都是不甘。
“不过是nnn,抽筋剥骨后还敢发狂不成?”
“今日便与尔等妖女同归于尽!”
在怒吼中杀向彼此,贯穿胸膛痛饮对方的鲜血,而后随着一阵剧痛意识模糊,最后一声咆哮魂贯玄黄,煞气弥漫不消,俱是不能退的死战。
一个接一个,攻城者与守城者或折于刀剑,或丧生箭雨,又或在冰霜雷火中形神俱灭,终究前仆后继地倒向战争的必然结果,义军的强者终究挡住了东阴刀锋,哪怕代价惨重终在苦苦支撑,手握旧械的勇壮自发冲上城头,以二换一、三换一甚至四换一的代价挡住来犯者的猛攻,身为最高统帅的凌青云没有阻止这一切,尽管他明白整座城池已摇摇欲坠,沉浮如那东海狂浪。
而在这时,波澜席卷,弈手执子,将最后一根稻草压下。
“今日,你可还想逃?”从容不迫地开口,迈步,已临城下,枪锋顶天,势要破开满天窟窿,檑木滚石之物随风自散,就连风雨也被如斯气势逼退,形成一片万法不侵的真空地带,银发女子,第五军团长崔夜华登城,莫能当。
“锵!”按捺已久的宝剑终于在这一刻出鞘,释放着刺目金光,凌青云自城楼跃下,如仙谛临,目光冷峻衣如雪,这无疑令他成为战场上最醒目存在,成为无法从猎人视线逃离的猎物,也成为守军心中支撑着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