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宁猛然坐起身,望着眼前的男子。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眉宇凝结着明显的关怀,一双棕黑色的眼珠直直盯着她,站在距离她只有一米多远的位置。
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将他背部的轮廓染成了金色。
圣宁扒拉了几下头发,错开眼:“海神大人大驾光临,真是难得。”
澈愣愣地站着:“小宁儿,我是不是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就是不想见到你。”圣宁从大床的另一边爬下去,绕过半张床,站着,凝视着他:“不管是红酒还是给你未来夫人的驻颜丹,我做好会给你送去。”
澈不说话,不动,安安静静望着她。
他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小仙女,她的行为跟思想无迹可寻,根本没法猜测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刚刚在咖啡厅,分别的时候,他看见她眼中的泪水,还有慌乱收拾物品的狼狈。
那一瞬间,他的心都绞痛在一起。
跟自己说,再忍忍,再忍忍,天黑了再过来看看。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就连澈的下属们都不知道,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并且就能这么强烈地爱着她。
澈自己也不知道。
当这个女孩子一次次闯入自己的眼帘,一次次让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一次次让他做出从前根本不会做的事情,他才明白,或许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就是完全在预料之外的。
下属还在他面前冒死谏言过,说他们认识不久,他即便是喜欢她,也犯不着这样付出。
当时澈想起人间流行的一句话:如果爱,请深爱如不爱,请离开。
他既然喜欢她,那就全心全意去喜欢吧!
人世间多少感情都在彼此的试探与怀疑中脆弱破灭的。
他看的多了。
独独人间数万年只出了一个圣宁,让他第一次看见,且看不透。
圣宁瞪着他,眼眶有淡淡泪痕浮现:“我有点烦你,也不知道为什么烦你,我不想跟你说话,不想看见你。”
澈面色苍白地立着,半晌,颤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圣宁点头:“对!”
澈提了一口气,冲着她绅士地笑了笑,转过身:“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希望你能快乐起来。”
澈的心在滴血。
他失恋了。
圣宁望着他,忽然想哭,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见到他觉得烦,但是看他转身离开又觉得更烦,让他留下的话她开不了口,又不知道自己让他留下干嘛呢?
她的心口堵得厉害,眼泪巴拉巴拉掉下来,忽然像个孩子任性地说着:“你走吧走吧!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就再也不要理我了!
海底一万年我也不去了,我不去了!
什么天劫,什么雷劫,要劈就劈我吧!”
澈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两人之间不能有效沟通,也不能激怒她、惹烦她。
他的双瞳一片冰蓝,缓声道:“你若是真的不愿在海底长眠,那就算了。天劫雷劫,都不会找你,你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吧。”
圣宁闻言一惊:“算了?真的吗?”
澈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颤,抬手,轻轻扶住肩膀。
那里还有一道尚未愈合的雷劫鞭痕。
“嗯。”澈没有回头:“小宁儿,只要你开心就好。海底你不用去,以后我不会来。”
下一秒,不等圣宁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圣宁傻眼地看着,一脸茫然。
第二天是周五,易教授没来上课。
双休日过去。
周一上午,易教授的必修课变成了另一位老师的课。
他笑着说明之前的老师因为要出国进修的关系,所以以后都不会来了,这门课以后都是他来教。
圣宁张大了嘴巴!
身边的同学们一阵阵哀嚎,在任的老师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没有易教授那么帅,你们也不用这么嫌弃我。”
一连许多天,圣宁过得浑浑噩噩的。
他喝过的红酒跟杯子都还在,圣宁将它们放在飘窗最显眼的位置。
她偷偷去过花旗,做了些丹药放在盒子里,以灵力灌入海面:“澈,这是送给你的丹药。”
但是盒子依旧飘荡在海面上。
短短两个月,圣宁整个人瘦了一圈。
倾慕忽然不允许她上课了。
他让她在家里待着,好好养身体,并且对宗亲们说,圣宁未来一年不再炼药,需要休息。
圣宁觉得父皇有些大题小做。
但是倾慕却因为太怕女儿因为损耗灵力过度,而发生意外。
他已经没有别的寿命可以换女儿的平安了。
圣宁安静地待在家里,画画、插画、学习煮咖啡以及做甜品,完完全全陪伴在长辈们身边。
有了圣宁承欢膝下,寝宫里的氛围也跟着越来越温馨。
又过了三个月,圣宁终于吃胖了一点,瞧着比之前气色更好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
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那颗硕大的海蓝宝鸽子蛋上。
这是澈跟她交换的空间戒指。
因为倾慕不许她出门,不许她炼丹,她便悄悄在空间戒指里种了许多草药。
澈说的不错,许多只能在幻境里种植的仙药,存放在戒指里,是可以活下来的,因为戒指里竟然有仙土。
整整半年未见。
从夏季,到冬季。
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