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说是真将太平要术拿到手了,结果却是诗经一卷,白费了大半天功夫不说,自己还变成了楚阙。往后如何生活下去都是问题,哪还有心思去寻什么中卷下卷。
明知张角已然走远,仍是只敢于心中咒骂。明明约定好了假死时日,却提前实施,也不告知一声,害得自己真以为其战死沙场,而疲于奔命。结果还偷偷跑去治好楚阙,故弄玄虚。如今又将这破书交于自己,却不说那参透之法。越想越是来气,干脆连变成楚阙一事,也赖在张角头上。随即听得一丝风吹草动,以为张角复来,慌忙捂肩抬脚,这才止了心中抱怨,惊恐四顾。
结果未见半个人来,只得长叹一声,思那归家之路。毕竟就算变成楚阙,也不能轻易糟践了这副身子,更不可罔顾了楚阙性命。万一哪日恢复过来,该如何向楚阙交待?还是好生照其脾性模仿,暂且安顿下来为好。
说来,自入了楚阙体内,确实感觉轻盈许多,平日做不来之动作,凭着楚阙之躯,也是应对自如。不禁玩心大起,草内,学着楚阙平日那般,于树间上窜下跳,虽不及楚阙熟练,却也比之自己往日轻松太多。
不想这样一闹,耗费了许多体力,便又察觉楚阙这娇小身躯不好来。这才不过片刻,已是累得浑身无力,并非自己平日那般不想动之,而是根本无法动之。无奈只得靠树而坐,于身上胡乱摸索,结果并未翻出半片干粮。
方才想起,楚阙平日并非如自己那般何物皆塞到衣内,干粮应在肩上包袱之内。正欲取时,突然情不自禁踹出右腿,并高喊一声:“你这泼皮,摸我作甚!”随即手脚已不听使唤,愣在半空。
不由得令云涯儿大吃一惊,倒不是为这反常之举,而是从小到大,称呼自己为泼皮之人,也仅有那一人尔。如今复又听得,自然是又惊又喜。只是,假若楚阙已复回来,那为何自己所见之物还是来自楚阙眼中?未免太过惊悚,简直难以理解。
而后,楚阙开始惊慌四顾,似在找寻自己。找了半天也未找得,以手抵唇,自顾喃喃,“奇怪,方才明觉是那泼皮在我身上乱摸一通,为何这就没了踪影?”
这是自然,就连云涯儿自己也不知那副身躯现在何处。不过此刻除了能见得楚阙所见之外,已完全不能控制这副身躯,想要用言语告知于其,也不可能。只得这般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观察楚阙平日喜好将眼神停留于何处。
想之片刻,楚阙这才察觉自己已身处出口之处,不思为何如此,反思云涯儿可能还在原处,便欲去寻。不过迈开几步,便已觉腿脚无力,好似刚才猛动过一般,而拖此疲惫身躯,缓步前行,不肯停歇。
观得楚阙如此,云涯儿心中一阵酸楚,从未想过楚阙这般有情有义,不过又思其曾于暗中多次相助自己,更是感动。自责未能善待楚阙,又令其枉受此苦。
行至一半,楚阙实在走之不动,几欲瘫倒,这才挪至一树旁歇坐,连连喘息,明显已是极为疲惫,看得云涯儿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忽然,从林中走出一人,慢慢靠近,将那艰险之笑挂于脸上,不是别人,正是撑着自己皮囊的士口。见之是云涯儿之貌,楚阙未作防备,只嗔怪一声,“你竟也知前来寻我。”似是仍在生方才摸其之气。
只是如今那人并非自己,楚阙又这般虚弱,若欲加害其,简直不能再容易。尽管云涯儿看得揪心无比,也发不得半声来,更是忐忑不安。
然而士口并未把脸撕破,仍挂笑颜,与楚阙解释:“方才你我二人同遇危险,我自顾不暇,未能助你,实在惭愧,且多多担待。”而又抬起右臂,悬于胸前,继续说道:“既然如今已再相会,可否将你包中太平要术,交由于我了?”
万没想到,楚阙方才之言只稍稍暴露,便被那士口完全猜得现今情况,并欲直接哄骗。这般思来,果真是大事不妙。
岂料楚阙拖着疲惫之躯站起身来,将手按于剑上,厉声说之:“你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未能上当,倒是令云涯儿心中大喜,不过话又说回,楚阙这般似也抵挡不住士口强夺,仍是于事无补。
幸而士口仍未放弃欺骗之计,装作一脸疑惑问之,“你带我来,不正是欲将此书交托于我,为何拿到书了,却又不愿给之,难不成你……”
“住口!你到底是何人?”楚阙一口打断士口,并已将剑拔出,指于士口身前,“那泼皮虽是胆小怕事,却也并非如你这般不近人情。若真是当时跑了,又怎会再觍着脸来找我要书?更何况我并未取得那书,又如何交付于你?”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既然你如此了解他,那理应也知晓这副身子是真是假。不如与我打个赌,若你不敢刺在胸口之上,便把那太平要术交于我,如何?”士口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上衣,卸下宝甲,步步朝楚阙逼来。
眼看便要刺中其胸,楚阙终是于心不忍,弃了手中之剑,转而摸于包内,果然摸有一书,更是大惊。缓缓将书拿出,握于手中,犹豫不决。
见得楚阙如此,士口更是咄咄逼人,直接伸手来抓。楚阙随即将手一摆,又将书藏于身后,仔细打量眼前之人,仍是无法分清真假,不禁颤抖起来。
三番失利,士口终是失了耐心,收了笑颜,目露凶光,瞪于楚阙,“我便是你那有缘之人,且心怀天下,不正是你苦苦所寻?是否是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