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权贵之人,俞欢见过不少,户部呆的时间久,跟着那些老臣也学会不少场面话。
只是面对眼前出现的人,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
“你…”
同时的开口,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俞欢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贯给人说亲,虽然说是见过几桩□□,可总归没有亲身经历,一切对于她来说,几乎是近于陌生。
她不顾礼法,私自前来见他求一个主意,也不大愿意去让别人为难尴尬,“好久不见,阿川。”
陆川幼时来过俞府,纵使和俞欢多年未见,对于俞欢的容貌也是熟悉而不陌生。
他和俞欢的婚事之前也听父亲提过一嘴,只是他陆府出事之后,俞府从未出手相助,两家的情谊以此中断。
陆川从六年前离开京城,跟随侯爷部下一支多年,如今功成回城,前途自然是十分光明。
只是母亲前些时候家书提到的“退亲”的想法,他也清楚也必须要考虑。
昨日收到俞欢派人捎来的口信,陆川原本是不打算来的,此刻姗姗来迟,不过也是由着是刚刚的决定罢。
陆川看着眼前的人,一身深色的衣裙让不施粉黛的脸蛋显得更加白嫩,眉目之间透露出一种温和的气息,安定平和的姿态在俞欢身上显露无疑。
“好久不见,阿欢。”陆川实在猜不透俞欢今日要求见他的目的,只能试探着问:“阿欢今日找我,可是和婚事有关?”
一下就提到婚事,果然二叔那边已经透露过“不愿结亲”的意思了。
俞欢心中虽然已经猜到一些,但是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确实是和婚事有关。”
陆川点点头,手指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眉头稍稍一皱,他心里是极不愿意立刻面对此事的。
母亲书信里虽说是让他退婚,可是他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就是想等到亲自回京城见一见俞欢,再行决定。
“陆川,我想找你求一个准话。”
俞欢手里捏着玉簪,接着说:“你可能履行婚事吗?”
陆川一愣,心底涌起一股喜悦的心情,但是瞬间又被烦恼的潮流淹没,说话也是吞吞吐吐。
“婚事…可行,但是阿欢,此事必须从长计议。”陆川只顾着说话,也没有注意到俞欢手心滴着血,“不过,我听别人提过,你如今是女官,想着我若是仔细劝劝……”
俞欢手里的玉簪扎到手指,血一滴滴的往下掉,她仿佛都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钟声忽响。
陆川的城门封赏已过,此刻钟声响起,该是和将士进宫的时间。
“阿欢…”陆川得不到俞欢的回应,心里又急着回城门前的封赏队伍。
俞欢换只手拿过玉簪,摊开手掌,把玉簪暴露在陆川眼前。
这把玉簪是当时定下婚事的信物,如今要是陆川肯接过,那么这桩婚事也就意味着--必成。
这也是俞欢最后的疑问。
陆川识得这把玉簪,瞬间也就明白俞欢的意思了。
“阿欢,这把玉簪你先收回去,我回去和母亲商量之后,你再把它给我。”
城门的钟声再次响起,陆川这次没等俞欢回应,转身快速离开。
一把通体碧绿的玉簪就这么躺在俞欢的手心,一边的手心还是滴着血。
“堂堂一个五品女官,值得这么降低身份向一位没有任何官职的求亲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划过俞欢耳边,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便察觉到手里的玉簪已经被别人拿走。
俞欢猛地抬起头,刚刚明明才确认过周围并无其他人,怎么会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但是这道声音竟是十分熟悉,她敢肯定她见过此人,俞欢抬眼向前面望去。
“是你?”
俞欢眉目之间尽是不悦,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满是不耐烦。
“偷听别人说话按照律法可是要问罪的。”俞欢瞥见那人手里握着的玉簪,“快点将我的玉簪还给我。”
此人就是前日讽刺她“多管闲事”的人,私自拿着她的令牌几日都没有送到俞府,害她被俞楼一顿说教,何况刚刚婚事还没解决,还被这人偷听过去,俞欢说话根本谈不上有态度。
“这世道果然是变得毫无人权。”萧慎拿着玉簪好似一番打量,对着俞欢说:“刚刚看到一位客人还是小偷从我酒楼的禁地走出来,没料到这人竟然是俞女官啊。”
此人竟然是朝阳酒楼的当家人?
俞欢质疑的目光一再在萧慎的身上打量,嗤笑一声说:“朝阳酒楼老板可是京城闻名的胖当家,阁下莫非是觉得在下眼睛有疾。”
俞欢,刚刚被那人压制的低声下气哪去了,和他竟然这么有劲。
萧慎“咳咳”一声,举起玉簪在俞欢的眼前比划着,一边赞叹道:“这跟玉簪质地不错。”
“玉簪还给我。”俞欢偷偷摸摸避开俞楼的视线为婚事计算,还被人目睹被拒绝的一幕,心底满是烦闷。
萧慎刚刚在后面也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两人的话,想着陆川身上有功夫,没有靠得太近…
“刚刚那位少将可是拒绝了俞女官?”
此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俞欢心里对他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若是阁下不愿意让您胖少爷的名头响彻京城所有闺阁少女的房内,在下劝您趁早将刚刚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全部烂在心里。”
萧慎心里对于俞欢轻飘飘的威胁全是无所谓,但是面上完全是“害怕”的神情,嘴里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