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和虎子将多宝阁的遭遇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沈清晏,然后垂手。
沈清晏看着桌上两份文具匣子,一个稍显高档,一个用料粗陋,价钱悬殊,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沉吟,对方将手伸到了他下属这里?
“收了就收了,下次遇见此人,不要硬碰,收了东西像这回一样汇报。”
“是”,林艾应得干脆,“那少爷,这东西用还是不用?用哪一个?”
沈清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福豆你怎么毫不犹豫就戴了?这回倒讲起清高来了。”
“那不是得到主子许可了么?”林艾狗腿道。
“行了,你爱用哪个就用哪个”,沈清晏不跟她计较。
林艾拿了自己选的那个,她初来乍到,身份地位不高,还是低调些比较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她的初心是她选择的这个匣子,何必为了额外的变故改弦易辙?
这晚还有个变化,就是沈清晏将她值夜的权利“剥夺”了,让她安心读书,把她跟虎子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当晚夜深人静,沈清晏窗外传来有节奏的暗号,他推窗,一个黑衣人翻身进来。
来人一进来就做了个下跪的姿势,被他止住。
“秦甲,怎么来的是你?”
“奉师父之命,前来辅助沈少爷”,秦甲拱手,神情肃然。
这样也好,秦甲是暗卫营里身手最好的一个,为人稳重寡言,办事训练有素,他师父必然得了皇上的指示。只是他这边的信息还没传回去,皇上紧接着派了人过来,应是得到了新的信息。
秦甲递过他师父的手信。
沈清晏一目十行,果然,秦世杰在信中告知,他来平州府的消息已经外泄,是皇上身边打扫书房的奴才偷听了消息,通过御膳房的人手传了出去。
皇上发现后震怒异常,已让吏部、刑部相关人员清查宫内人手,又担心他这边的安全,这才急速派了人过来。
信末附了几句他姐姐沈清瑶的嘱咐,让他务必小心,早日查清案情,平安归京。
“临行前,沈相托属下带话,说过两日会把朱雀派过来。”
沈清晏想了想,道:“让朱雀暂时不要过来,等我吩咐。”
说着到桌前坐下,铺开纸张,思索了片刻,蘸墨将一路行来的事情如实记录了下来,包括古董店里各人看中的物件,不过此处他稍作增加,说为了不弄混淆,他特意令掌柜在每个物件上刻上了独特标志,分别是属下们名字中的一个字。
信末他直言平州府的科场舞弊案超乎预期,平州府统辖的阳关县只怕也逃不开干系,他这一行已经暴露,目前采取缓兵之计,将计就计,虽有不当之举,但都是权宜之策,请皇上明察。
写完封好信封,交给秦甲,秦甲依旧从窗户中翻身出去。
沈清晏也不管他,暗卫营是皇上最得力的护卫,营中暗卫经过重重选拔,过五关斩六将,精挑细选重力打造而成,不仅仅是皇上的护卫,还承担着皇上耳目的功能,除了皇上和暗卫头子秦世杰,恐怕谁也不知道暗卫营势力有多大,又是如何分布。
沈清晏只知道暗卫营自有一套传播信息的方法,快速迅捷,此去京城常人快马奔驰,也要三天,暗卫营的人大概不出一昼夜就将信送到御书房了。
秦甲的到来无疑给他添了巨大的助力,既能保证一行人的身心安全,又能消除皇上的嫌疑,起到监督作用。
他不怕监督,皇上虽说给了他极大的信任,但也要防小人悠悠之口,有心之人要做文章,离间帝后关系、帝相关系,可能都会从他这里入手,他不敢掉以轻心。
躺在床上,沈清晏视线扫过林艾住过的小榻,那里干干净净,被卧褥垫都被搬走了,也好,秦甲随时可能出现,有些事不适合让她知道。
林艾一大早就被虎子起床的动静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叹一声:真是起得比鸡还早啊。
虎子见吵醒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林艾读书不用像他这样早起,他尽量放轻动作了,没想到还是吵到她了。
见小艾睡眼朦胧,眼睛没有平时的晶亮,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他忍不住想,小艾要是女子就好了。至于为什么是女子就好,他也想不出所以然,念头一闪而过,他扬起笑脸,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他刚到院中空地,白虎就打着哈欠到了,照例是示范动作,他跟着练,动作枯燥,并没有打架时好看,但他老老实实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练,青龙说基本功要扎实,关键时刻才能保命。
虎子很在乎保命,他不仅要保自己的命,也要保小艾的命,还有英子,英子是小艾的人,他有责任一起保护。
目标明确的虎子练起功夫来格外舍得使劲,不给自己任何一个偷懒的机会,每一个动作都扎扎实实练到实处,唯恐基本功不扎实。
一个时辰之后,他让白虎先走,自己又多练了一个时辰,才擦着满头大汗回楼洗漱。
回到房间,小艾已经走了,被窝整整齐齐,他的被窝也被整理过了,虎子感动地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旁边放着他随手扔下的衣服,也被整齐地叠好,放在被子旁边。
他那些新衣服被他白天黑夜一起穿,皱得不成样子,小艾比他讲究多了,衣服妥妥帖帖,白天穿的和晚上睡的分开穿,不像他穿着白天的衣服往床上一倒,第二天醒来还是那身。
被小艾说过了他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