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走后,章杏看了看惊慌挤成了一团的丫头婆子们,在心里叹了口气。《乐》《读》故欠噶颂傲担不舍得丢下辛苦挣下的家当h羰墙那些金银玉石不管了,许是这会已是出了门去。但转念间,她又觉得迟走和早走其实都一样,红莲教的人都跟到这里来了,又岂能容他们走脱?
在半路上被堵到还不如这会在庄子里——至少在这里,他们还能倚着这院墙做些微抵抗。
章杏转头对萧得玉吩咐几句,让她带了人,将庄子里的农具,厨房的刀具都搬来了,一人分了一件在手。这些人要么是江陵这边铺子的伙计,要么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婆子,便是拿了东西在手里,也是满面惊色。
章杏说道:“我让大伙一人拿一件东西在手,并不是想让你们跟红莲教的拼命。要是孙管事那边乐不住,我自会站出去。红莲教的人不是冲着你们来,有了机会,你们能走就走。拿个东西在手里,是让你们有个仰仗,若是遇上急难时候,也好有个应对。”
众人听了她的话,先是面面相觑,有几个年青气盛的当下叫道:“我们跟红莲教拼了。”
萧得玉立春立秋眼圈都红了,孙宝珠操了个铁锹,默不作声站在章杏旁边。跟着章杏一道从京口过来的人都不约而同聚在了章杏身边来。这些人都跟她最久了,大多都是走投无路了,卖身进了李家。主家待人宽厚,这时候了还让他们逃命去。岂不说背主逃生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便是他们真丢下主家自个走了。以后又能落到什么好?苟且一条命。且不说日后心上难安或是有人追究了,就是将这些都抛下了,日子只不过还是回到了从前衣食无着的境地。
章杏看看周围的人,没再说什么。她话已至此,要走要留,但凭个人。她倒不是一腔热血冲脑,只是这时候,最是要不得摇摆不定的人。
周围静下来。只看颜色便知大多都做了决定。章杏站起身,径直往前院里去。孙宝珠等几个亦步亦趋跟着。院子里剩下的人也只有个别迟疑,大多都跟着去了。
这庄子是依山而建,庄子的大门开在临近山脚之处,周围以半人高的青砖院墙相围。章杏过去的时候,庄子大门关着,孙新等人正搭着梯子伏在院墙之上。因是处的略高,她虽看不见外面来了多少人,但见院墙外面红灿灿的一片,便知来人必是不少。
孙新见了章杏来。立时下了梯子,跑过来说道:“夫人怎地上这里来了?”
章杏看院墙上零散伏着的十来人。问道:“外面来了多少人?”
孙新顿了顿,回道:“约有百余人。”
章杏心里一惊,她这庄子里所有人加上了,还不足百人,只怕这一回真的过不去了。她心里想着,径直往墙头上去。
孙新惊得叫道:“夫人小心,他们手上有箭。”
章杏脚下顿了顿,还是近了墙边。孙宝珠一声不吭扶住了梯子。萧得玉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拦住章杏,哆哆嗦嗦说道:“夫人,我来吧。”
章杏扯了扯嘴角一下,几下就上了梯子。这庄子原是占了高处,这般上了墙头,外面火光冲天,远远近近看得更清楚了,果是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人,或是端了弓箭,或是持了刀箭,领头那个约莫二十岁上下,头扎了红巾,尤衬的面白,粗粗瞧着,倒是副书生模样。
章杏才探头看了一眼,庄外有人眼尖,立时指了出来。书生笑盈盈抬了抬手,嘴巴张了张。
章杏见他似乎在叫放箭,立时缩回头去。
果然只弹指间,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过梯子,落进了院子。院子里立时响起一阵妇人们惊呼。
孙新赤目压低声音叫道:“夫人!”边叫着,边要夺梯上去。
章杏返身下来了。萧得玉的脸已是一片惨白,拉着章杏,几乎要站不住脚了。
章杏看了看脚边不远的箭,又看了看周围一众颜色各异的人,正要说话。外面有人喊话道:“庄子里面的人听清楚了,我等是红莲教教众,本人乃红莲大王座下二护法辛百川,今晚路过贵庄,想进来讨碗茶喝,希望尔等速速开门。”
孙新咬牙切齿说道:“这哪里是来讨茶喝的?分明就是想强闯。”又对章杏说道:“夫人,这里刀箭无眼,请您挪步后院去。”
章杏没有动了,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孙管事打算怎么做?”
孙新紧了紧手的大刀,咬牙说道:“自是跟他们斗上一斗,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他们踏进这庄子大门半步。”
章杏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他们既是想进来讨碗茶喝,那就开门吧。”
孙新惊道:“夫人,万万不能开门,您可千万别信了他们的话。他们说是讨茶喝,实则是想进庄子来逞凶,这人一放进来,咱们就只能任由作为了。”
章杏如何不知这些?只眼下硬扛分明不行,他们这边且不说人远远不如对方了,实力上更是不足,就这么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婆子如何能强得过这么多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是占了地理之便,没有外援可以指望,也只是残喘拖延些时辰罢。
“孙管事只管按我所说去做就是。”章杏道,看了看墙头上的人,“也叫他们都下来吧。”
孙新心里压着一把火,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章杏压低了声音说道:“杜掌柜他们是昨夜里出的事,那会咱们还没有到这里,红莲教的人未必知道这庄子还有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