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霖一语戳破玄机,白脸老鬼并没有继续隐瞒下去,而是坦然承认了,或许他心里也很清楚,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在段霖的火眼金睛下继续掩饰下去。
白脸老鬼的声音逐渐改变,从苍老转变为精壮,从城府转变为轻挑,也从白脸老鬼转变为左羽。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竟然可以如此随意切换,可见欺诈者这个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左羽语气透着些许疑惑,更多的是理所应当,毕竟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击败段霖,自然对段霖的智慧了如指掌,并不是段霖无法被欺骗,而是想要骗过段霖必须要付出平常几倍的
努力才行。
段霖脸上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拆穿左羽的小把戏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至少在范薇看来,从左羽和段霖这对冤家出现一来,左羽就没有真真正正的赢过段霖一次,相反都是段霖轻而易举的战胜和挫败左羽的把戏。
段霖将葫芦放在窗台上,只要一阵风吹过,就可以将左羽送上西天。
将左羽的命交给老天,还真是一个看似随意,却又杀机十足的动作。本来段霖是不想解释的,可是发现一旁的范薇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段霖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从范薇带着你出现在囚凤楼,我就已经怀疑你的身份。试问普天之下,谁会主动站在周梦蝶的对立
面?没有人!而你却可以毫不犹豫的帮助范薇去救我,除了担心我死在周梦蝶手里,再也无法完成你击败我的誓言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解释?”
说到这,段霖眼神中露出一抹随意:“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真正的证据是你知道七色菫的下落。”
“怎么说?”左羽反问。
“简单。”段霖眼睛一眯,露出一抹仿佛要将世间所有污浊与谎言都刺穿的锐利光芒:“你和周梦蝶犯了相同错误。”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左羽彻底陷入了沉默,一同沉默的人自然还包括范薇。周梦蝶知道七色菫对范薇和段霖的重要性,所以找到了七色菫,并且将其藏在了号称永远不会发现的地方。驱使周梦蝶这么做的不只是嫉妒与仇恨,自然还有对段霖的真爱。若是左羽和周梦蝶的动机一样
,那是否意味着左羽对自己……想到这,思绪戛然而止,范薇依靠意念强行控制着自己断了念想,不去深入思考。因为范薇的心里除了段霖之外,绝对不会出现其他任何男人,哪怕是纠缠不清的关系也要坚决杜绝。这是经历了生死存亡
以及无数刻骨铭心之后,范薇为守护自己珍贵爱情所做出的努力。
如果说堡垒无法从外部击溃,那么就只能从内部瓦解。
很多时候,一些小细节小意外,甚至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都有可能在爱情中生根发芽,滋生出最可怕的病毒。
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包括爱情本身。它强大,强大到可以突破时间、空间、甚至生死的限制。
同时,爱情也是脆弱的,不止能在轰轰烈烈的灾难死去,也有可能死在一些生活的微小细节之中。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每一段爱情的出现都是伟大的,但是爱情的结束却大多以苟且的方式。
如果可以的话,范薇甚至希望左羽从来没有出现在。
范薇凝视着葫芦,叹息道:“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依旧是一个满嘴谎言,不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不值得相信的骗子。”
左羽一阵无奈苦笑:“谎言重复了千遍就会变成真理,问题在于,段霖总是戳破我的谎言,给我将谎言变成现实的机会。”
此言一出,范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错不承认,竟然还要怪罪旁人!
若不是段霖戳穿了左羽的面具,范薇恐怕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本来范薇还打算将葫芦保存一段时间,让印象中的白脸老鬼帮自己找到七色菫。现在看来,为了划清界限,范薇必须要和左羽立刻一刀两断。
范薇起身走到窗边,拿起葫芦,摇头感慨道:“没想到为了伪装,你连那样无耻下流之事都做得出来。”
左羽的嗓音一阵感伤:“你既然说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信任,为何偏偏对我做的下流之事坚信不疑?未免太过区别对待了吧?”
范薇一阵语塞,因为按照左羽的性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那么那些无耻之事自然也都是假的。
但是范薇根本不想究根结底,因为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和范薇都没有关系,仅此而已。
男女关系可以很复杂,同样也可以很简单,关键在于当事人有没有决心。如果每个爱情中的人都态度坚决,那么这世上恐怕再不会有什么脚踏两条船或是第三者暧昧等等这些事情。
范薇对左羽事件的处理态度向来干脆利落,那就是一不问,二不闻,无视比任何的拒绝都有效。
说一千道一万,无法改变左羽帮过范薇的事实,道德底线让范薇干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所以毫不犹豫将葫芦打开,伴随着一阵黑烟,左羽逐渐在范薇的眼前现出真身。
与记忆中的左羽没有什么区别,真是讽刺,收进去的时候是个老头,出来反倒变成青年了,不知道还以为这葫芦有返老还童的神效。
“你走吧。”范薇注视着左羽,干净利落的说道。
左羽盯着范薇看了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真是个心胸狭隘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