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众仙君惊起。
不怪他们无法置信,这种打个仗就大祸临头急转直下的情势,换谁也接受不了。
“禹仙君,你在胡说什么?只是一株妖花带着阴弥浊气而已!整个仙界多大,怎么可能被它吸走一点的仙界灵气就出事?”
别说一株妖花,就是来个十株八株的,也没有这种能耐。
仙界可是一座山脉上万里,数不尽山峰连绵的地方,天河倒悬而下,灵气源源不绝,仙君之下都不能靠近。
“禹仙君你该不会被一朵花吓破了胆吧?”陆翱仙君嘲笑。
寒松仙君正在皱眉,忽然接到一道神念传音:“这,这好像是南合宗的夺天寄灵术,但是这功法我没练得大成,不敢断言。”
“当真?你看准了?”寒松仙君再惊。
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原本只是苍劫原妖兽攻打仙界,现在又扯到了南合宗。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但诸位仙君之中,唯有我出身南合宗,他们都没学过这门功法。”清合仙君语声急切。
“那禹仙君说的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清合仙君一边急召他信任倚重的河洛派仙人,一边用神念对告诉寒松仙君,“南合宗在浮初小世界断了传承,出身本门至今还活着的人,我都知晓,没有一个有这等精妙的寄天夺灵术造化阴阳决!这花…这千昙并蒂莲,很可能是杨宗主!”
难怪人找不到,原来变成了一株花。
寒松仙君脑门生疼,赶紧追问:“你告知云辰了没有?”
“云辰子大约在主持阵法,没有回应我的神念。”
“哎,这事!得禀告天尊!”寒松仙君立刻捏碎了一个玉符。
结果玉符没有化作一道流光遁去,反而碎成星星点点的光粒,眨眼消逝。
这下寒松仙君彻底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
“仙君,阵,阵法!”澄涯上仙颤抖着说。
寒松仙君立刻看万瀑谷外的阵法,那道被藤蔓密实覆盖的屏障,并无变化。
澄涯上仙胡子乱抖,伸手指天空:“不不,是这里!仙君我们被困在阵法里了?”
诸多飞舟上方,出现了奇异的浅紫云彩,起初是透明的,逐渐转为光幕似的东西,扭曲着不断变化。
它的位置非常高,范围又广,竟然一时间没有仙人发现。
寒松仙君捏碎玉符后,一直在掐算的澄涯上仙,恰好神念跟着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蹊跷。
随着云层变化,无意识抬头看见的仙人更多了,寒松仙君一时竟没能怒问出口,因为他发现自己也认不出这阵法是什么。
甚至,他根本没看出这是阵法。
那边清合仙君唤了两声,发现寒松仙君也不搭理他了,心里还在纳闷,而他的心腹,出身河洛派的仙人同手同脚跌了进来:
“仙君,大事不好!死卦!我看到的是死卦啊!”
清合仙君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杨宗主身上的秘密,比他猜测得还要可怕?
飞舟的最外围,罗波真人持剑而立,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没看到南鸿子回来,心感不妙,两天来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
结果走到一半,就听到阵法出事,苍劫原妖兽来了。
他犹豫了下,就这么一停步,竟发现一道无形屏障立在远处,冲过去试探着劈出一剑,屏障一动不动,倒是颜色从透明转为浅紫,真元灵气像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地脉扩张?”罗波真人额头开始冒汗。
仙人们还浑浑噩噩,即使抬头看到天空异象,也以为是自己这方布下的其他阵法。仙君们高踞飞舟之上,他们神念没有感觉到变化,竟还一无所知。
河洛派仙人,并没有投效南显天尊这方。
禹仙君的惊慌,只让他们觉得荒谬,如果不是碍于立场,差点要嘲笑禹仙君胆小如鼠。
“清圣元气与阴弥浊气对撞就能出现新的仙界?那吾等所立之地,岂不是每日要毁灭上千遍,仙界比小世界的数量还多?哈哈…”
陆翱仙君笑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天幕屏障已经由浅紫,转为暗褐,天色忽然暗下来,陆翱仙君又不是瞎子,岂有不发现之理。
“怎么回事?”
“这阵法从哪来的?”
“云辰?!”
从禹仙君惊叫不妙,到眼前变故,其实只有短短数息工夫,只够寒松仙君与清合仙君说完话,寒松捏碎玉符,清合惊闻死卦而已。
浮阁状的飞舟里,一身紫衣华采,神韵超然的云辰仙君,轻轻转动了手指。
他面前悬着的巨大银色轮盘,光华更盛。
“仙君,外面不好了!仙君?”仙人惊叫透过门扉上的传音石,流入浮阁内。
垂落于地的鸦羽长发,一根根转为银白,灵气充裕楼阁之内,云辰仙君身上的有威势浓厚,冕冠长髯,雍容清贵的虚影闪现,很快又消失了。
光华从他指尖浮现,挨个点在轮盘边缘。
低笑声响起。
云辰仙君拢起衣袖,衣袍长长的铺落在地,上面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像日月星辰,又似是无尽水波与火焰。
他端坐不动,脖颈微微后仰,眼眸半闭,唇边泛起笑意,似在倾听着什么,又像在等待一件筹划已久的乐事。
千昙并蒂莲的第二朵花,已经开始绽放。
阴弥浊气与清圣元气对撞,当然不算什么,但是要看吸纳这两股灵气的是什么人,获得的精粹之力,又象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