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晴拼命想要挣开他,可再怎么搜寻也看不到那抹身影了。她不再挣扎,而是如断线的风筝跌坐在地上,绝望而悲凉:“穆云……”
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见她?如果是他,怎么会抛下言家不顾?如果是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帝成沦陷?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世佳说得对,是她太疲惫了。
司城望着她空洞的瞳孔,一时间起不起来。
天空还飘着雨,地上也湿了,她就这么坐在地上,生无可恋地淌着泪。司城问:“你是想自己起来,还是我抱你?”
果然,在听到后面一句时,她就有所动作。
许晓晴本就清瘦,自言穆云离开后,更是瘦得可怕,哪怕披上厚厚的呢子衣都遮掩不了。
她站起来,走在寒风中,似乎一不留心就被风刮走了般。司城驻足凝望着她的后背,最后还是小跑上去,在她拿着车钥匙要开车门时,他从她手上拿过:“你这样失魂落魄,开车很危险。”
有的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其实他已经死了。许晓晴就觉得,在言穆云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她也跟着死去了……
司城见她呆呆站在车门外,便将她拉到副驾座,然后替她开了车门,她才上了车。
瘦得皮包骨,目光又散漫,如果不是他知道她如今心情不好,任谁看了她这般模样都像是个注射了什么药物的人。
许晓晴十分疲惫地将脑袋靠在窗子上,眼睑重得睁不开。
车子驶入隐羡山庄,却停了一个多小时,司城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从梦中惊醒,连句道谢的话没说就往屋里走去。
二楼窗口,一双眼始终盯着车上的两人, 深沉得如这黑森森的夜空,十分可怕。
……
当初,言穆云为了跟方琪退婚,拿了百分之八的股份作为赔礼。如今手头仅剩百分之四十三,这几年来,董庆顺一直想方设法购买股权,如今也有百分之三十八,加上近几年拉拢了黄来、陈将、廖成文等几个股东,加起来也能与言穆云的股票对峙了。至于方家……原本对言家也是恨之入骨,如今穆云离开人世,对方的气也消了不少,想必还是有些机会的。
六点十五分,言应宏喝着茶,将报纸放回去桌上。而这个点,许晓晴准时从楼上下来,对他唤了声“爸”。
这时,清姨张罗着说可以吃早饭了。
言应宏坐在主座上,却始终没动手,望着对座的她,眼神深沉。
虽然他还没完全原谅自己,但这几个月来,却也不曾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己。
“爸?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吐司片,问。
“公司近日虽忙,但也别太晚回来,有时间就多陪陪孩子,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少理会。”
言应宏说得严肃,前两句还让她心头暖起来,后面一句猛地给她一击。
昨晚被那背影弄得她心力交瘁,竟让司城送她回来,还被公公看到了。
这种事,她知道会越抹越黑,就说应道:“嗯!我知道了。”
两人吃着饭,沉默了好一会儿,言应宏又道:“方家和言家一直都关系不错,因为穆云的婚事而闹得不欢。你方叔叔是个识时务的人,可以试试。”
许晓晴愣了愣,点头:“嗯!我会试试的!”
一周后的早晨,方家别墅外。
陆浩望着许晓晴那一碰即倒的身影,终于忍不住,从车上下来。
“许总,要不我们走吧!”
“方先生还没答应……”她气若悬丝,却也十分绝望。
魏媛媛也看不下去,她一把拉上许晓晴的手腕,将她往车上拽:“算了!不要了!晓晴,就算帝成总裁之位给他们又怎样?言总留下的股份也够你吃喝一辈子了!再说,言家还缺钱不成?”
“帝成是言总一手打下来的,又怎么能用钱衡量?董庆顺那狐狸要是得到了总裁之位,还不利用帝成洗钱?他的挣钱法子却不是踏踏实实,帝成的项目从来都是按照国家标准,这要是被他掌控,还怕没有豆腐渣工程吗?毁了言总打下的声誉不说,就怕害人性命……”
“陆经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魏媛媛着急道,又朝他使了眼色。
许晓晴摇摇头,自责:“陆经理说得对,如果总裁之位落在董庆顺手里,不仅仅毁了穆云的心血,迟早会让帝成陷入深渊!你们更是受到的牵连……”
“只是没想到方家的人这么不顾情面……言总从来就没有碰过他女儿,也就言总这么老实,还给了百分之八的股份作为赔偿,到头来却是个白眼狼!”
饶是陆浩这么老实的人都说言穆云老实!而许晓晴一直以为就是因为言穆云已经碰过方琪,又给方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言穆云才会拿百分之八的股份赔偿。
她微微一惊刚想问,魏媛媛就愤慨:“可不是!别说没有碰过他女儿,现在的社会,就算碰了又怎样?男欢女爱,都是心甘情愿,我们言总又没有骗他们什么。是那方小姐天天送汤,言总赶都赶不走!到头来,竟然还坑我们言总!”
魏媛媛又讽刺道:“我看那方小姐也不是什么善茬!言总的追悼会也没去,听说现在还染了毒品!你说一个这么不自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懂得去大度宽容?”
“染上毒品?什么时候的事?”许晓晴微微一惊。
“大概三个月前吧,u影被彻查的时候,听说方琪正跟狐朋狗友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