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刺史郭贡出兵?”
张邈大营中,吕布也是骤然知晓这个讯息,亦是一愣。
豫州的形势极为复杂,这两年的势力变动可是比兖州还要快。豫州刺史这个职位,也有不少人做过。董卓之乱来,最先是孔伷,让秉政的董卓给任命为豫州刺史的。孔伷屯兵在豫州的颍川,诸侯讨董时,孔伷这个豫州刺史也是响应了一下。然后这个豫州刺史便是淹没在了历史的潮流之中,都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死于兵祸之中。孔伷之后,袁术便是进驻到了豫州,并且还让孙坚担任了这豫州刺史。
两袁相争时,袁绍还派遣周喁、周昂这两兄弟前来争夺豫州,只是在袁术和孙坚的合力攻打下,还是将他们赶出了豫州。可是没有多久,孙坚战死在荆州襄阳,孙坚这一死,使得袁术只能放弃南阳,丢掉荆北的战场,专注于豫州和兖州。只是谁能够想到,这个路中悍鬼袁长水在匡亭一战,又让曹操给打懵了。这下子,袁术便没有了北上继续和曹操、袁绍争霸的信心,这才转到九江,攻略扬州的。
当然,即使袁术退出了豫州,可是还没有放弃豫州的。孙坚死后,孙坚兄长之子孙贲依旧是豫州刺史。沛国、汝南这些地方。还是在袁术的统治下。孙策进军兖州,也是从沛国北上的。
而这个豫州刺史郭贡呢,则是袁术退出豫州那段时期,长安的朝廷给任命的,既不是袁绍的人,也不是袁术的人,更不是曹操的人。郭贡的这个豫州刺史,也不可能据有豫州这么多的地方,他只是在颍川、陈国、梁国这三个郡国中有些地盘。但即使是如此,郭贡俨然也是一方诸侯了,颍川、陈国、梁国这三个郡国地方的人口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万人,都可以比肩并州的吕布了。
这样的一方诸侯,吕布不可能不重视,如今郭贡居然拉起了三万兵马,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郭贡起兵三万,恐怕是欲要火中取栗的!”
张邈的身侧,一个面容板正,全身衣襟甚至于胡须都给弄得整齐划一的文士出口道,“济阴的吴资太守不可能拼死阻拦郭贡的大军的,若是我们不能够取下鄄城,那么结果将是……”
“断粮!”
吕布身侧的郭嘉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吕布看着那文士的目光中发亮,反正郭嘉便不想让其人比下去,作为吕布的身侧的谋士,郭嘉亦是不想输于人后,“我们大军的粮草、军械以及后勤什么的,都是陈留、济阴、东郡这三郡给供应的,若是让郭贡攻破了济阴,恐怕定然会大肆劫掠,那时候济阴哪有粮草供应大军?而且济阴没了,陈留的粮草也运不过来,那时候大军的情况可就危急了。而且郭贡起兵,正是想要火中取栗,我们久不能下鄄城,若是待及曹操回师,许郭贡以重利,只怕会让我们腹背受敌。”
那板正面孔的文士,侧头看了郭嘉一眼,“一直听闻君侯账下足智多谋之士甚多,不知足下何人?”
“颍川郭嘉,郭奉孝!”
郭嘉朝着那文士行了一礼,那文士亦是还了一礼,“奉孝之言,正是宫欲要说的。宫从濮阳急奔于此,便是欲要早日攻下鄄城,却不想张府君以及君侯却安坐于此,既没有下令攻城,亦没有商谈攻城之良策,却是何理?”
“鄄城城坚兼守将夏侯惇之悍勇,不可急下,不知公台可有攻城之良策?”
吕布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板正的文士。
不须多言,这个文士正是从濮阳引军前至的陈宫陈公台了。初见陈宫,吕布多半是有些感慨的,他这具身躯的前世,命丧白门楼之际,全军上下,唯有两人未降曹操,从容就义,这一者是高顺,二者便是陈宫。
陈宫纵然是兖州士人,这做的事情也是为了兖州士人的利益,但是其人却怎么让吕布厌恶不起来。这也是吕布初见陈宫时,便是有些眼红,巴不得这样的一个智谋之士,能够在他的帐下。
“哪有什么攻城良策,即使是有,鄄城中的荀文若又岂能看不出来?”
陈宫不苟言笑,“我从濮阳赶来时,便是明白鄄城难下,所以我便让犯汜前去攻打东阿。鄄城难克,可若是我们能够取得东阿和范县,断绝鄄城之联系,使得鄄城为孤城一座,岂非朝夕可下!”
“公台真是高见!”
张邈闻言,面露喜色,“远来辛苦,我为公台备下筵席,前来给公台接风洗尘……”
陈宫蹙眉,正欲要劝说张邈不要做这些无益之事,却不料吕布猛然从席间立起,然后朝着张邈行了一礼,“公台并非外人,我看孟卓你就免了这顿筵席吧!”
“这……?”
张邈有些迟疑,又看了看陈宫,却见陈宫的眉头皱了起来,愈发惊疑。
见状,吕布大笑一声,“权且记下,待到攻破鄄城之后,然后在鄄城设宴款待陈宫岂非更好?”
“好,好……”
张邈亦是一笑。
陈宫的眉头也是不轻易间舒展开来,本来吕布的出身,并不让陈宫所看重,可此时见到吕布后,他倒是对吕布的印象改变了不少。
难怪如郭嘉、荀攸这样的士人都归附于吕布,吕布确实不能以匹夫相论。
“事不宜迟,我还有一事欲要和两位商议的。”
吕布立起身后,郭嘉、董昭还有典韦这些他的幕僚和护卫尽皆是立起身来,站于他的身后,倒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让张邈和陈宫以及他们的下属都明白,站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