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并没有走远,而是坐车去了临县,租了县城邮政局家属院三楼的一室一厅。房东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因为生了孩子另外买了大房子,就想偷偷租出去多少赚些外快。
大隐隐于市,方菲并没有打算去偏远的地区,毕竟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何况现在交通和通信都不便利,更没有网络。隔一座山便是另外一个世界,方菲并不认为在临县和去别的更远的地方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方菲看着就像是负气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家属院住的大部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对她还是很包容和热情的。
反正兜里有钱,她也不着急找工作,每天带着黑小去逛逛街,去各药店和老中医那里搜集中药,好来给江伯母配置药丸。
半个月后,药丸熬制好了,方菲却犯了愁,该如何送去呢?她也没有江伯母家的地址呀。有了,就寄给欧阳医生好了。
在信中,方菲特意嘱咐欧阳医生不要将自己的地址告诉别人,包括江教授夫妻。欧阳医生接到包裹,看到信后,果真保守了秘密。他是从心里将方菲当成了莫逆之交。
方菲是个闲不住的人,承诺完成后,就开始琢磨着要找点事情做。
在搜集药材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位城南的老中医,姓莫。隔段时间,莫老先生都会亲自去附近山里采草药。方菲决定跟他一起去。
前世,虽然她通过各种书籍、资料、视频对中医学也颇有研究,回国那两年也一直跟老中医切磋学习,却终究是纸上得来,没有实践经验。
这天,晨光熹微,方菲将黑小托付给楼下的刘大爷,就背着登山包,骑着新买的代步工具自行车,从城西出发,去了城南。
莫老先生莫中奇已经站在家门口等着了。他年逾古稀,头发银白,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在莫老先生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伴叮嘱声中,一老一少带着背篓和工具出发了。
连绵的群山就在城南边上,两人坐车半小时就来到了山脚下。
莫中奇是很健谈的人,一路上跟方菲讲了不少自己从医的经历和趣闻。他跟老伴育有两子两女,如今已经是儿孙满堂,却因为知青上山下乡都分散在各地,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相聚。
两人沿着周边农户砍柴踏出的小径缓缓上行。方菲是十分佩服老先生的体力,她都有些吃力了,老先生却脚步轻盈。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半山腰,两人也发现了不少草药。但都很普通,老先生并没有采。
方菲知道好东西往往在人迹罕至的山顶,也不着急。但越走越深,甚至能看到很多野生动物的粪便,她还是很有些担心的。
“姑娘,别怕。我在这山上已经采药几十年了,那些个野物都是有灵性的,都认识我,不会轻易出来伤人的。”老先生乐呵呵地安慰道。
方菲虽然不太相信还有这种说法,但已经上山了,也就将恐惧和担心抛却了。反正她还有一身格斗和跆拳道的本事,又有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傍身,只要不碰上猛兽,多少还是能对付的。
终于到了山顶,两人坐下来吃了些干粮,打算歇好后再出发。毕竟山上陡峭,如果腿脚酸软,在采药时分散了注意力,很容易从山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