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只有我和瑶馨的时候,我们的对话就显得从容而温和。
既没有孟婕的冷言讽刺,也没有墨芷舞的针锋相对,瑶馨坐在我身边,手轻轻拉着呢子长裙的下摆,时而扭头向我望一眼,嘴角带着笑容。
这时候,红星私立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和一些年轻的小老师已经开始打扫遍地狼藉的会场,见我和瑶馨在角落里坐着聊天,便留出一个空档,收拾的时候也从我俩身边绕过去。
我冲瑶馨笑笑,“瑶馨,其实在幼儿园工作挺好的,你看看她们,天天陪着孩子们玩耍,而且性格也和孩子一样,总是笑嘻嘻的。哎,人家多有爱心啊,见我们聊天,还主动留出地方了。”
瑶馨嗯了一声,点点头,问我,“江大哥,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刚才倒是想知道的,现在嘛没所谓了。”
我掏出一根香烟,迎着风点上,烟草的清香很快包裹了我和瑶馨,她没有表现出厌恶从我身边躲开,而是微微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似乎挺享受烟味的。
抽了两口,我说,“刚才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倒是想问来着,可是丫孟婕啥态度啊,简直太不像话了,跟她说话就像两个人比着吃枪药似的,怎么都要被呛,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那么不舒服。”
瑶馨就笑,说,“江大哥,你干嘛总和孟婕过不去呢?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孟婕,她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孟婕这家伙吧,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擦边生意,名声也算不上多么好,但她这个人本质并不坏,而且面冷心热,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所以心里潜意识对谁都会提防。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子了,好像看谁都像仇人,跟谁都别扭合不来,也不只是针对江大哥你。”
听瑶馨一个劲儿替孟婕说好话解释,我便说算了算了,不说孟婕了,咱俩聊天总提别人干嘛,多没意思啊。
瑶馨就笑,伸手捋了捋被夜风吹得有些发散的发丝,又捏住一绺不断把玩。
过了几秒钟,瑶馨主动向我解释,“江大哥,今天我和孟婕来红星幼儿园,的确带着考察任务的。我们集团近期正在筹备一项回馈社会的慈善计划,准确说,就是跨度超过十年期,系列慈善活动不少于一百次,包括捐助希望小学,修筑乡间公路,建造孤儿院和孤寡老人养老院,自助贫困大学生、中学生,还有其他很多吧,反正会是非常大的一笔巨额投入。”
我嗯了一声,说,这不挺好嘛,商人赚的就是老百姓的钱,你们这也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瑶馨歪着头想了想,问我,“江大哥,您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啊?嘻嘻,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我大笑,说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相信你们公司做慈善会有很完整的计划,而且这显然是好事啊,我江潮个人举双手赞成。
聊了几句,我说,“瑶馨,你和孟婕考察幼教项目这个没问题,我觉得挺好的,但是你们好像选错对象了吧?”
“嗯?江大哥,你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虽然很凌乱,但依然处处灯火辉煌,一眼看过去就像宫殿似的幼儿园,说,“瑶馨,你觉得能上得起红星的可能是贫困家庭的孩子吗?你知道在这里入托一年要多少钱?而且除了生活费、书籍资料费、管理费和各种杂费,这些富裕家庭的家长们还要拿出一笔数以十万计的赞助费,这样才能有机会争取到一个入托名额!瑶馨,人家红星可不需要你们投入慈善款的,你和孟婕选这么个地方来考察,要我说啊,纯粹就是大错特错!”
瑶馨抿着嘴,很认真地听我说教,最后问,“江大哥,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
“瑶馨,”我有些不好意思,为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躁而羞赧,嘿了一声,叼着烟说,“瑶馨,我这几句话都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们集团有心做慈善,我双手拍巴掌热烈欢呼还来不及呢,哪儿敢指责你和孟婕啊!”
“嘻嘻,那可说不好。”
瑶馨笑着应了一声,又问我,“江大哥,我真的希望听听你的意见,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和孟婕今天要来红星幼儿园观摩以及考察。”
“真要听我的意见?”
“嗯,要听的!”
我就说,那好,红星这种地方你们再也不用来了,要去就去山沟沟里,看看那里的小学,看看十里八乡唯一的,孩子们需要走很长时间山路才能接受教育的中学。哪怕去越凝歌她们义演的孤儿院考察呢,都比坐在这里看一场贵族幼儿园周年庆典表演来的更有意义更实际。
瑶馨点头,说,“江大哥,您说的对,不过呢,这些地方我和孟婕已经去过好几处了,半年前还去过一次云贵那边的大凉山,所以您说的这些情况我亲眼见了,感同身受。”
“啊?你你还真的去贫困山区了?”
我吃了已经,真是没想到,我说的这些,人家瑶馨和孟婕不但早就想到了,而且已经亲自跑过好多趟,甚至有的地方还在千里之外。
我盯着瑶馨,看了老半天才说,“瑶馨,我怎么觉得你忽然长高了呢?个头快赶上我了呢?”
“嗯?江大哥?”瑶馨显然没听懂。
我笑了,“真是高大上,不,高大啊!瑶馨女士,您的光辉形象高大伟岸,让我江潮和您站在一起,一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猥琐,那么”
“讨厌”
瑶馨抿着嘴轻笑,轻轻推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