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教室、多功能活动区、训练间以及水房和储藏室。
我和瑶馨被带到左手第三间教室,门口站着已经得到通知的两名老师。
她们的年龄都不大,看样子和我差不多,只比瑶馨稍稍大一两岁,站在那里充满青春活力。
张院长介绍,两位老师一名是负责康复训练的老师,一位是生活老师。
双方打过招呼,我很礼貌地问,“张院长,两位老师,对于孤独症患儿的情况,还有怎样治疗孤独症,我只是一知半解,完全的门外汉。而且这次来的仓促,我提前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很可能需要向大家请教。”
她们几个都说江先生客气了,有问题可以随时和她们沟通,只要知道,一定会尽量解释清楚。
我点点头问,“两位老师,据我所知,对于孤独症儿童的治疗,好像属于那种不存在一定之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方式,是不是这样的?”
见对方点头,我又问那个负责康复训练的老师,“请问陈老师,你们是怎样对孩子们进行康复训练的呢?好像是统一上大课?这有作用吗?”
听了我的话,张院长点点头,“江先生,很显然您对孤独症的情况有一定了解,并不像您自己说的属于什么门外汉嘛!”
“张院长过奖了,我真是只是知道大概情况,从来没有机会深入了解。”
“江先生太谦虚了”
张院长笑笑,“陈老师,那您就向江先生和瑶馨小姐解释一下你们平时的工作吧,江先生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啊,至少让我意识到,在我们国家,老百姓对于孤独症的了解的确太少了,是时候向大众普及普及了。”
那个负责康复的陈老师就说好,并示意我和瑶馨等人跟她一起去教室。
进到大门里,陈老师指着一群大概有十三四个,年龄在2岁到5岁之间的孩子,说,“江先生、瑶馨小姐,你们能看出这些孩子有什么特点吗?”
我和瑶馨便带着她的问题凝视这些孩子。
看了几分钟,我发现这些孩子都在干不同的事情,找不到共同点。
比如,有的孩子嘴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字、一个词、甚至一句诗,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好像永远也说不腻歪。
还有的孩子坐在那里,始终在玩手指游戏,不断将手指头变化出各种组合和形状,我看了一会儿,竟然发现那些手势没有任何一次重复。
又比如,一个孩子在说话,他对着另外一个孩子讲故事,具体说什么我没有听懂,因为他的话没有任何逻辑性,而且语气非常机械,不带有一点点感情和语调上的抑扬顿挫。
我和瑶馨看了一会儿,我说,“陈老师,我没有看出有什么特点,他们都在做不同的事情。”
陈老师就说是的,除了专业的孤独症治疗从业人员,一般人的确很难从这些孩子的表现上看出什么特点来,更抽取不出共性,因此,江先生和瑶馨小姐发现不了也很正常。
我说是,还请陈老师介绍一下。
“江先生,孤独症在现代西医理论中分成五种类型:孤独性障碍、s综合症、童年瓦解性障碍、sprr综合症和未特定的,如果细分的话,还有威廉姆斯综合征、蓝道克里夫纳综合征等。”
“哦,哦。”我点头,其实心里并不完全清楚这些自闭症类型有什么不同。
“江先生,您之前说的话很正确,对于孤独症患者来说,尽管能够对他们进行大致分类,但每个个体的病状表征都不一样,对孩子们的治疗也不能一概而论的。”
“是,所以”
“我明白您心里的疑惑。”
陈老师微笑,“江先生,这样吧,我先不向您和瑶馨小姐进行更多解释,我们上几分钟康复训练课吧,您看看也许就明白了。”
我说好,知道陈老师希望通过实际行动向我俩展示她们的日常工作。
张院长示意我和瑶馨坐在孩子们中间,她们则站在教室门口,看陈老师上康复训练课。
“啪啪!”
陈老师拍了几下手,声音很清脆,也很响亮。
我观察着身边的孩子,发现十三个患儿其中有四个抬起头,停下口中的念念有词或者手里的动作,注意力被陈老师吸引。
然后,陈老师一边拍手,一边抽空在一块移动白板上随手画着图形。
于是,又有三个患儿向她所在的方向看。
紧接着,那个进行配合的生活老师开始一下一下撕纸片,并且撕掉一些就向空中抛。
陈老师又按下笔记本电脑的鼠标,开始放一段听着很舒缓的音乐,放了几秒钟,停下,又放另外一段明显变得激烈的音乐
就这样,十几个孩子,其中十个左右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到陈老师身上,不过却足足用了超过五分钟,并且她和生活老师使用了不下五种不同的方式。
我看着,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太可怜、太艰难了!
这些孩子太可怜,而以张院长和陈老师为代表的康复中心教师,她们的工作太艰难。
孤独症患儿之所以可怜,甚至我认为比那些已经确诊为智力低下的残疾儿童还要可怜,是因为,他们中间相当一部分孩子的智力并不低下,甚至远超常人。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自闭症患儿中超过百分之三十甚至更多比例,并没有纯智力方面的问题,也就是说,他们存在治愈后和正常人完全一样的可能性。
而这种可能性给家长和老师带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