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辰也红了眼,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痛心。
他所爱之人是个恶魔,爱他的人,都被她一个个逼得走投无路,离开的离开了,死的死了,他成了这样孤独的一个人,皆是拜她所赐啊!
“我做了什么?柳含眉跟你说了什么?难道王爷就这么相信她的话嘛?”上官琴问,竟然出奇地平静,没有嘶吼,也没有吵闹。
凤之辰冷笑,道:“不是柳含眉跟我说了什么,我只问你一句,芳芳是怎么死的?”
上官琴震惊地退了两步,她没想到,会是这一件事。
太后原本还不想插话,这一刻也有点坐不住了,问:“辰王,你说什么?”
“皇祖母,这个女人……她为了谋夺正妻之位,为了成为嫡子的养母,不惜下毒手害死了芳芳,杀母夺子这样的恶毒之事,您让孙儿岂能容忍?”
凤之辰暴怒,尽管努力压抑,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尖锐。
太后震惊不已,看着上官琴,道:“琴儿,你快跟辰王好好解释,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对不对?”
太后想着,如果真的是上官琴所为,那她也救不了上官琴的。
妾室谋害正妻本已经罪大恶极,她竟然还是为了杀母夺子,这可是天所难容,别说楚家不会放过她,恐怕皇上知道了,也绝对会要上官琴死。
上官琴只是看着凤之辰,从惊惧之后,便冷静了下来。
她忽然觉得好累,她争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最后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她什么都没了,父母双亡,家族落败,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此生不能再育,所爱之人离心离德,恨她入骨,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她究竟还在争什么呢?
就算她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又如何呢?还有意义吗?
“是……是我做的,是我杀了她,就为了能够抚养念念,为了母凭子贵,让你扶我做正妻。”
上官琴竟然承认了。
还承认的那么坦然,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凤之辰听了,满脑子怒火,不光不顾,当着太后的面,就给了上官琴一记窝心脚,将她踢翻在地。
上官琴捂着自己的肚子,吐了一口血。
太后大怒,骂道:“辰王,你这是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的存在?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凤之辰却听不进去,满腔愤怒,问:“太后,这个毒妇,您还要维护她吗?”
太后一愣,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一旁的文兰拉了拉太后,示意她继续沉默,不要插手。
太后这才重新坐下来,她开始思考,这件事要如何收场。
凤之辰看着上官琴,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他问:“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你还是人吗?”
“我早已不是人了,我的心早已注满了毒液,我每天每天都在想要如何将那些阻碍我,伤害我,逼迫我的人杀了。”上官琴擦了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阻碍我的不是晏无悔,伤害我的不是楚芳芳,逼迫我的不是柳含眉,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我沦落至此,变成今日的模样,皆是你的杰作!”
上官琴凄然一笑。
凤之辰怒不可遏,骂道:“你到现在还怪我?我对你不够好嘛?我何曾亏欠了你?就连上官家出事,我也尽我所能保住了你,你怎么就是不知足?”
“我怎么知足?你我少年相识相知,那时候你指天誓日,要娶我为妻,这辈子辰王妃只有我上官琴一人,你可记得?”
上官琴朝着他吼了一声。
凤之辰被逼着退了半步,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那……那……我也有许多不得以,你怎么就不能谅解?”凤之辰结结巴巴地问。
上官琴冷笑两声,问:“我为什么要谅解?我是上官家的嫡女,我出身名门,自幼就是被培养成为别人的正妻的,我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去做你的侧室?”
凤之辰道:“可是当初你也是心甘情愿的,你说只要和我在一起,你不在乎名分了!”
“我不那样说还能怎么办?我为了治病,已经住到了辰王府,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早已众所周知,除了你,我这辈子还能嫁给谁?”
上官琴一步步逼向凤之辰,咄咄逼人的姿态,是凤之辰从未见过的一面。
“如果当初父皇赐婚,你说你愿意嫁给凤轻扬,我也不会逼你。”凤之辰认为,那是他们俩两情相悦,所以他才使出移花接木的招数,将她换到了自己身边。
上官琴又是一阵大笑,问:“给你出主意的人,是晏无悔吧?你认为她为什么要帮我?因为她那时候就看透了你,你是多么自私无情。”
“如果那时候我就看透了,我宁可去给一无是处的风轻扬当妻子,我宁可将来跟着他反叛离朝,也绝不会嫁给你!”
彼时,她以为她和凤之辰之间是真爱,她以为自己逼走了晏无悔,就可以重新找回少年时的爱情。
她以为晏无悔是她和凤之辰之间最大的阻碍,只要除掉晏无悔,便可以幸福了。
错了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凤之辰难以理解,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上官琴嘴里说出来的。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凤之辰问。
上官琴毫不避讳地道:“是啊,可惜太晚了,我一步步走到今日,无法回头,我这辈子,从未顺心如意过,我以为你是我的救赎,其实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