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灿似乎也有一肚子话憋着,大概是因为不吐不快的缘故,便道:“伊莲除了是我的未婚妻,还是我的恩人。”
晏无悔安静地听着,倒也没有插嘴。
星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接着道:“当年我们一家被迫远走塞外,在沙漠里迷了路,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娘不得不割开自己的手腕,让我和哥哥喝她的血。”
晏无悔听了,都觉得心疼。
“我和哥哥靠着娘的血活了,娘却撑不住死了,我和哥哥都走不动了,只能在那里等死,以为上天就是这么绝情,不给我们一点活路。”
“就在那么绝望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到了驼铃声,我想要呼救,可是嗓子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哥哥也昏迷了。”
“驼铃声变得越来越遥远,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命运不公。就在那个时候,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发现了我们。”
“是伊莲?”晏无悔问。
“是的,她那时候还很小,大漠的风沙也没有污染她洁白的皮肤和干净的眼眸,她看起来像个坠入凡尘的精灵。”
说到这里,星灿的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喊来了人,将我们兄弟带回了他们的部落,一开始我们要这样的,是要被当奴隶使唤的,还是她,不顾别人的反对,硬是让我和哥哥跟着她,给她讲关于中原的事情,她很喜欢听。”
星灿回忆起儿时的事情,便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那些日子,可真是自由又轻松。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小时候就知道,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被任何人伤害,后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她是我见过唯一一个灵魂干净的人,她心里没有怨恨,没有贪婪。”
星灿提起伊莲,便只有无尽的欢喜。
晏无悔问:“因为你的心里埋了太多的黑暗,所以才对她的纯净那么向往,对吧?”
“如果不是她,或许我也会和星朗一样,选择回到中原,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星灿道。
“复仇吗?”晏无悔问。
星灿看了一眼晏无悔,算是默认了。
“你们和凤氏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晏无悔问。
“这与你无关,虽然你嫁给了凤氏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天元人,你是南夏国的人。”星灿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晏无悔没有否认。
“算了,那也的确是你的私事,只要你不威胁到我和我的家人,我不会管太多。”晏无悔无所谓地道。
“我已经失去了那样的能力,这辈子也不可能完成复仇。”星灿道,他想的,便只有伊莲一个人,他自私地只想和伊莲一起过平静快乐的日子。
晏无悔不置可否,目前还不是关心星灿恩怨的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
“星灿,我也希望你最好不要阻止两国之间的和平,如果你真的喜欢伊莲,也肯定希望她能够远离战争的威胁。”晏无悔道。
星灿道:“你要是有能力办到,我不会干涉。”
走了很久的路,他们一行爬上了一座小山,山下便是匈奴人驻扎的地方。
“这里就是千叶部的驻地?”晏无悔问。
“嗯,你看他们的旗帜就知道了。”星灿解释道。
丁久点头,道:“的确是千叶部的人。”
晏无悔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发现另外一个山谷里似乎是一个小村庄。
“我们就假装是那个村庄里的人,哎……不过这身衣服看起来太好了,不像是农妇的样子。”晏无悔有点烦恼,她应该准备好更符合农妇身份的打扮。
“匈奴人不懂这些。”星灿道,“大部分匈奴人没见过几个中原女人,你们穿的也不是绸缎,只是布衣而已,没关系。”
晏无悔想了想,故意弄脏了衣裳,然后又用帕子将头发包住,看起来更朴实了一点。
“这样是不是好多了?”晏无悔问。
“嗯。”星灿点头。
晏无悔道:“那我们就事不宜迟,趁着天没黑,我们下去吧,星灿,你不要太靠近了,远远跟着就行。”
“记住了,娜迦和伊莲就在那顶深灰色的帐篷里。”星灿提醒道。
“好,记住了。”晏无悔点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帐篷的样子和位置。
晏无悔带着丁久和丁矢一起往山下走,没走一会儿,就被人截住了。
是匈奴兵,看来是在附近放哨的。
晏无悔和丁久他们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转身就逃跑,却还是被匈奴兵给抓住了。
他们说了一通鬼话之后,就把晏无悔和丁久、丁矢带回去了,被丢进了关押俘虏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有不少中原女子和老弱妇孺。
晏无悔看到有个姑娘衣裳都被撕裂了,看起来如惊弓之鸟,锁在角落里。
“这些畜生!”丁矢恼恨地咒骂了一句。
晏无悔皱眉,提醒他不要暴露身份。
“你们也是被抓来的?姑娘们,可要小心啊,快把脸给弄脏一点。”一个老婆婆过来,关切地提醒道。
晏无悔感激地朝她笑了一下,问:“婆婆,你们是从哪儿被抓来的?”
“我们就是隔壁村子的人,本来就与外界不大接触,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忽然有一天夜里,这些匈奴人就闯进了村子,将男人们都杀死了,只留下了妇女,把我们关在一起。”
婆婆叹息着,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抽泣,可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