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确定要回去了么?这明明是个机会啊,康王殿下如今退亲,天明皇帝属意你为康王王妃啊。”莲香忧郁的看着自家小姐。
温庭叶轻轻一笑:“何必那么卑微?顾垣哥哥不珍惜我是他的损失。”
我也有我的骄傲,渴望属于我一个人的宠爱,而不是趁虚而入。
群芳会,过十五岁的几个皇子都参加了,除了封王、并且已经成婚的大皇子明诚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在群芳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被赐婚。
三皇子明诚晰指了户部尚书的千金,婚期定于明年开春。
而皇上对于几个上书求娶夏侯妙妙的英豪没有半点表示,就这么拖着。
“姑娘,那个七公主又来了。”小水泡扳着一张脸,努力叫自己看起来可靠一点,这是她和阿钊学的,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人,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夏侯妙妙推开面前的各种册子,扭了扭脖子,呼出一口气:“告诉她我出去了,就说去承天寺了。”
风雅一脸不赞成:“姑娘,你这身体还没好,不能出去。”
才三月底,天气凉得很,姑娘又刚小产,怎好到处乱跑?
夏侯妙妙摆摆手:“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怎会不爱惜?给我准备一点贡品,再带上一万两银票,我上承天寺去。”看看故人。
那个致死都懵懵懂懂的姑娘,到底有人会惦记她一辈子,如此,也就够了。
“承天寺?”七公主一脸隐忍,自己屈尊降贵跑到这小破地方来,对方还装模作样不理她,哼,简直大胆:“若是本公主没在承天寺见到人,定然治她一个欺君之罪!我们走!岁本公主去承天寺!”
去年三月,承天寺荷花绽放,成为京城最繁华最引人注意的景观,而今年,满池荷花静寂无言,一个花骨朵都没有。
夏侯妙妙穿着一件素色斗篷,将小水泡和风雅留在殿外,自己提着篮子走进长生殿。时隔一年,那盏长明灯依旧亮着,火光轻柔平静,与周围的长明灯连成一片。
揭开帷帽,将篮子里的贡品摆上,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动手在那串拼音底下写上‘夏侯妙妙’四个字。
天下之大,重名者不再少数。
已经占据人家的身体,不能抹除人家的存在。
添了香油钱,夏侯妙妙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以后有人会念着你,直到她的这一生结束为止,好丫头,愿你来生投一个好人家,天黑有灯,下雨有伞,路上良人相伴。”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往生咒》取代。
火炉里燃烧着的经文一点点被焚化,青烟飘动,随着晦涩、带有韵律的念经声飘出去。
“王妃?”
大殿隔间,戴王妃捂着嘴瘫软外地,呜呜噎噎发出痛苦的悲鸣,身边的碎琼一脸惨白,跪在戴王妃面前,不敢深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此以后,戴王妃在王府内设一座香堂,除了两个儿子想请之外,再不曾踏出香堂半步,她前半生费尽心思谋害亲生女儿,后半生用满心愧疚与痛苦去记住这个亲生女儿。
“风雅姐姐!快看!放生池里的荷花又开了!”小水泡年幼,尽管努力绷着脸,骨子里的孩子气还没消失,守在长生殿外也没多少安静的时候。当她攀上巨石想摘大树上的菩提花时,猛然看到有一段距离的放生池绽放大片粉色。
只有荷叶没有荷花放生池,一瞬间长出花骨朵,一瞬间绽放,淡淡荷香被风吹向四面八方,一尾尾红鲤跳出水面,甩了一下尾巴又掉进水里,扑通一下带起长串的水珠子。
场面十分震撼!
不等荷花完全绽放,闻讯赶去的大小和尚已经将整个放生池包围。
“风雅姐姐,快叫上姑娘,佛祖显灵了!”小水泡一激动就从巨石上掉下去,幸好风雅就在不远处,急急上前,一伸手将人接住。
“安分点!”风雅斥了一句,这要是摔了,那可是头破血流的啊,没看到满地的小碎石头么!
小水泡吐了吐舌头,调皮得不行,紧接着又催促了两下。
风雅无奈,悄悄进了长生殿,看了一眼认真念经的姑娘,忍不住露出震惊的表情,只见姑娘盘腿坐在蒲团上,背对着她,却好似会发光一般,柔软的清风吹拂而过,三月天,不是微凉,而是温柔似水。
“阿弥陀佛!”
风雅吓一跳,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白眉垂至嘴角的老和尚,一双看透苍生的深邃眼眸里满是慈悲与宽容。他的身边,是已经哭花了脸,笑容有些牵强、神态恍惚的戴王妃和白着脸的碎琼。
风雅想到长生殿内的姑娘,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老和尚道:“心诚则灵,施主金口玉言。”
风雅一脸茫然。
所谓的得道高僧就是如此,说一句话都不让人痛快,叫人猜了又猜还是猜不明白。
“多谢!”
风雅一惊,听到这声音才发现自家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表情轻松,不喜不怒,轻柔如一股抓不住的清风。
她心头一慌,忍不住抓了姑娘的手:“姑娘?”
“怎么?”夏侯妙妙眼带疑惑。
风雅定定看着她,想不明白心中的慌乱来自何方,只能摇摇头。
老和尚笑了,长眉微微扬起,“施主功德无量,自然有求必应。”
夏侯妙妙自嘲:“功德无量?大师可能看错了。”从小杀孽深重,自该是戾气沉重才是,而不是什么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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