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仍然是身不离马,高高端坐在他的白马上。他的白马是匹典型的凉州马,头大、脖粗、身壮,按照马超的形容来说,就是个“大老粗”。所以,马超就叫他的坐骑为“大老粗”。但这“大老粗”很通人性,似乎有些听得懂马超的意思,就这个称呼十分不满。所以除了这个称呼之外,马超有时也叫它“小白”,这是中国传统的命名宠物的方法。
不过,尽管小白十分粗壮,却也不失为一匹宝马。小白全身是如绸缎一样滑溜的白毛,一根杂毛都没有,摸起来手感好极了;四个大蹄子如碗口般大,黝黑发亮;脖子上的鬃毛在疾驰时飞扬起来,展开如旗帜;小白耐力持久,能一直飞驰数百里而未觉疲惫;速度也飞快,四蹄如飞,一跳就是三四丈;且小白也同其他凉州马一样,身高很高,比一般的凉州马高出两三尺,马超想要翻上小白的马背,都觉得有些吃力。
因为小白长得高的缘故,马超每每想要俯看部曲时,都要骑在小白背上。此时,马超正端坐在小白宽厚的马背上,胯下虽然隔着厚实的马鞍,马超都能感受到小白肌肉的隆起。
坐在马背上,马超饶有兴致地欢看着一件艺术品的诞生,即他的营寨。营寨不是胡乱就能布置而成的,设置营寨需要部曲的训练有素。马岱和庞德两人负责带领底下的校尉军侯们,正分头和配合着建立营寨。有的部曲砍伐林木,将林木削得长圆而直;有的部曲将处理好的林木深深地钉插进土里,初步树立起寨墙;有的部曲则在插地林木之后,继续用林木一根根地钉起来,逐渐累成寨墙;寨墙累成的同时,有的部曲已经在大营里,洒石灰来划线,用来分划出营帐、马棚、粮仓、校场、武库等区域;相应的,有的部曲则各自建立起营帐、马棚、粮仓等;初步建立起营寨后,得闲的校尉军侯们又带领部下到校场去训练,遵从马超重驰射的命令,部曲们大多训练驰射之技;一些军士们得了空,洗马的洗马,磨刀的磨刀,钉马掌的钉马掌,都没闲着;另外,斥候们也被分派到营寨四方,谨防韩遂突袭和南山大营里的敌军的异动。整个部曲,即马超麾下两万三千人,没有一个人闲着,除了马超自己以外。
马超对此十分满意,他知道他的原班人马仅仅数千人,他的部曲主力都是招降叛军而来的。要想为我所用,马超就用了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在严厉打击后又适时给些好处;再加上马超也懂得些拉拢人心的方法,时不时的走近部曲,来个“送温暖”什么的。没过几天,这些原来是叛军的士卒,就对他死心塌地了,无论他的训练和要求多严格,军士们也少有怨言。
不过,即便如此,马超也知道他们还是有些惧怕韩遂,惧怕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韩遂一旦打败了他后会清算这些投降了的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士卒们才愿死心塌地听从他的命令。因为一旦马超败了,他们也会遭殃。
对于这一点,马超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要麾下铁骑能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势头,韩遂也未必能够战胜他。
马超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南山大营上。他发现叛军们似乎已经开始察觉到水源断绝,山上有些嘈杂。马超本能地意识到,叛军看来是要鱼死网破、冲下山来抢夺水源了。
叛军居高临下,一旦从山上俯冲而下,携带着强大的势能,定然势不可挡。不过马超却没有害怕,因为他早就料到了叛军会有这一招,给叛军暗中布置了一个惊喜。耳中听着叛军正在整军的声响越来越嘈杂,看来是准备俯冲下山了,马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个冷笑。
马超叫来马岱和庞德,命令他们率领一万骑出营来,在营寨外布列阵势,等着叛军送上门来。
这时,叛军的响动却停止了,马超有些诧异。突然,南山大营的营门上,出现了一个大将,正是王国。
王国率先喊道:“山下之将,可速速通名报姓!”声音中气不足。
马超回道:“吾乃扶风马超!兀那贼将,又是何人?”马超却声若洪钟,极为响亮,在街亭回响很久。
听马超的声音响亮,王国的气势不知不觉中被压了下来,也没有在意马超称呼他为“贼”,就回道:“我乃陇西太守王国!”
“王国,你本是朝廷钦封的太守,久食汉禄,不思报效,却反叛汉室,是何道理?”马超骂道。马超知道,阵前先一场骂战,可以帮助夺取舆论的制高点,打压叛军的士气。现在他是官军,而王国是贼军,这就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王国被骂得有些心虚,一时之间竟呐呐不能言。王国想起韩遂和北宫伯玉起兵造反的原因了,就理直气壮地道:“朝廷昏暗,有十常侍蒙蔽圣听,祸乱天下。吾不得不兴义兵,只为讨伐十常侍,扶保汉室而已!”
马超笑道:“朝廷之事,自有朝廷法度。韩遂和你等不过是使诈罢了,而背地里却用这个名义犯上作乱、窃据西凉。此言只能骗过愚笨之徒,怎能骗得了我?再说了,既是兴起义兵、只讨国贼,为何你等又攻略州郡、杀害太守、残害百姓、荼毒生灵,致使凉州乌烟瘴气,民不聊生?难道不是蓄意谋反、为祸世间吗?”
王国与众叛军以及马超的有些部曲一听,都有些心虚惶恐。那些投降了马超的部曲十分心虚,因为他们曾经也是叛军的一员。不过现在投降了马超后他们却摇身一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官军,于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