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听了韦无缺的解释,邹公公才算回过神来跺脚叫道:“赶紧给我追啊!”
“追不上了……”韦无缺却劝他们不要白费功夫。
“为什么?!”邹公公不解的看着韦无缺,此刻他再也不敢轻视,这位赵王殿下的面首,毕竟对方在智力和对王贤的了解上,完全可以碾压自己。
“为什么?”韦无缺伸手抹一把满是雨水的面颊,感到透骨的冰凉道:“因为那是王贤……”
。
‘阿嚏!’刚从地道中爬出来,王贤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也不知是被土腥味刺激,还是某人的怨念所致。
“大人,您没事儿吧。”久违的吴为赶忙拉住王贤,以免他被自己的喷嚏震回地道中。
“没事儿。”王贤摆摆手,使劲拍了拍吴为的肩膀,露出欣喜的笑容道:“终于重见天日了!”
吴为也笑了,见王贤将顾小怜拉出地洞,他用眼神询问后者的状况,王贤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跟顾小怜说话。吴为点点头,正色道:“他们随时会追过来,咱们赶紧转移。”
“听你安排。”王贤点点头,便带着顾小怜在吴为和周敢等人的保护下,离开了地道的出口,才看到原来自己身处积水潭旁。
“大人请上船。”吴为引着王贤到了一艘粮船旁。积水潭乃是漕粮北运的终点,粮船最多不过。
王贤登上粮船,那船只便悄悄拔锚,驶往积水潭中央,在这样瓢泼大雨的夜里,那船只就像消失在天地间一般。
进了船舱,雨幕隔绝在外,干燥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为了迎接王贤,舱里的人特意点起了火盆。王贤看着那坐在火盆边,朝自己微笑示意的严清,还有立在严清身边的闲云,心中也温暖了许多。
让丫鬟服侍着顾小怜到里面船舱更换湿衣,王贤则毫不见外的在严清面前,脱掉了湿漉漉的外衣,露出一身结实匀称的肌肉。
严清无奈的笑笑,给王贤倒上一碗滚烫的姜汤,王贤接过来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听严清简明的讲解最新的局势。虽然在小院中可以和外界联络无碍,但毕竟限制不小,时效性和全面性都颇为不足,此刻必须要补一补功课。
当听到严清说,朱棣居然早就醒来,只是一直忍到太孙回归才不再继续装昏迷,王贤也讶异的倒吸口冷气,险些被姜丝呛到:“咳咳,这老狐狸还真有一套,居然把所有人都耍了!”
王贤自然明白,杨士奇等人能从郑和的眼皮底下盗走金印,显然是朱棣在暗中操纵。连自己也被老皇帝耍了一把,成了帮他把太孙弄回京城的工具。这让发誓不再被任何人利用的王贤,心下老大的不爽。
“然后呢?皇帝又干了什么?”王贤压下心中的腻味,沉声继续问道。
“皇帝召见了太孙,似乎有密旨颁下,但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严清缓缓道:“只知道太孙返回瀛台后,郑和便见勇士营秘密调入宫中,藏于密道之内。”
“哦?”王贤喝完姜汤,身上暖和许多,抹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笑问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一个时辰前。”严清答道。
“看来你们的差事办得很不错嘛,这样隐秘的事情都能及时得知。”王贤似笑非笑道。
“一来是宫中有人投靠咱们,消息还算得上灵通。”严清听得出王贤语气中的质疑,正色道:“二来,属下怀疑,这是皇帝故意让人看到的……”
“哦?”王贤端着碗,白气缭绕,让他的神情愈发捉摸不定:“皇上为什么要让人看到?”
“震慑。”严清沉声道:“属下愚见,皇帝是为了震慑,让各方各面都知道他已经醒来,而且像以往一样,一切尽在掌握!”
“那为什么,东厂的人会在今夜对我动手呢?”王贤定定看着严清,幽幽问道。
“这,自然东厂的人也知道皇帝已经醒来,埋伏好了军队,赵王那边肯定明白,再不动手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严清的目光闪烁一下,旋即恢复正常道。
“你说是皇上故意传出消息,目的是为了震慑,”王贤的语气中,明显夹带着刀剑的锋利道:“可怎么成了打草惊蛇?我想,赵王要是不知道皇上已经醒来,今夜可能就不会有行动,到了明日他人一入宫便大局落定,对皇上来说岂不是更好?”
“这……”严清额头见汗,低声道:“可能皇帝老糊涂了吧。”
“也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吧!”王贤冷笑一声,声音虽然不大,船舱中的气氛却眨眼跌到冰点,吴为戴华等人全都紧张起来,大气不喘的看着王贤和严清。
“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王贤冰冷的注视下,严清坦然一笑,并不畏惧的看着王贤道:“属下残疾在身,就不能跪地请罪了。大人所料不错,赵王那边原本是蒙在鼓里的,是属下让人透露给黄偐的。”顿一顿,这才原原本本道:“皇帝是打算让人知道郑和秘密调军队入宫,但没打算让人知道他已经醒来。这样,赵王只会以为是郑和和太孙勾结在一起,虽然会有准备,但今夜绝对不会仓促动手。待明日早朝,皇帝已经醒来的消息一公布,众人才会知道,原来军队是皇帝调进宫里的,震撼之下,必然全都俯首帖耳。到那时候,借赵王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犯上作乱了!”
“这不挺好吗,”王贤冷冷道:“你又何必把消息透露给赵王,让他铤而走险呢?”
“因为不这样,登基为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