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先告诉我建文在哪里?!”赵赢盯着怀恩,一字一句道。
“你以为,请我喝顿酒,唠两句家常,我就会告诉你了吗?”怀恩却笑嘻嘻道:“还是先用刑吧,看看我能不能撑得住?”
“不错。”吴大夫点点头道:“皮痒了,还想松松骨。”
“用刑?是个好法子,”赵赢却摇头道:“对一般人有奇效,可对二位这种铁骨铮铮的练家子,怕是没什么用处。”说着给怀恩斟一杯酒道:“再说,您是我师兄,是我的恩公,我下不去那个手啊。”
“少来,”怀恩拈起酒杯,把里头的酒泼在地上,冷着脸道:“懿文太子你都下的去手,我一个老不死有什么。”说着沉声道:“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咱家接着就是!”
“原来在师兄眼里,小弟竟是如此不堪。”赵赢自嘲的笑笑道:“其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舍不得对你用刑,于是想到一个替代的法子。”
“什么法子?”怀恩心一紧。
“父债子偿。”赵赢抿一口酒,云淡风轻道:“年轻人身强力壮,总是比老人能扛一些。”
“哈哈哈……”怀恩放声大笑道:“首先,我得有个儿子!”
“您是没有,”赵赢笑笑,看一眼吴大夫道:“可他有。”
“你!”吴大夫惊呆了。
“嘿嘿……”怀恩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恶俗。”
“甭管俗不俗,”赵赢桀桀一笑道:“管用就成。”
说完他拍了拍手,舱门便开了,两名黑衣人架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进来。
虽然那男子满脸是血,眼皮肿的老高,但当爹的不会认错儿子!吴大夫全身毛都炸了,悲呼一声:“吴为!”
“混账!”怀恩也怒不可遏的对赵赢道:“有什么冲我们来,朝个孩子使什么厉害?!”
“呵呵,”赵赢皮笑肉不笑道:“谁让咱家拿你们没办法呢?”他装模作样叹口气道:“哎呀,你们跟着朱允炆十几年,遭了那么多罪,应该早就心如铁石了吧。”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人性?!”怀恩怒道:“快把他放了!”
“可以啊。”赵赢一张脸恢复了往日的冷酷,阴声道:“告诉我,朱允炆的下落?!”
“休想!”怀恩闷哼一声,吴大夫却没吭声。
“呵呵……”赵赢挥挥手,对手下道:“把他带到隔壁房,好好伺候着。”
“是!”黑衣人应一声,便把吴为带出去,不一会儿,隔壁房间便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凄厉无比,不似人声,但能听出是吴为发出来的。
吴大夫的脸煞白煞白、身子微微发颤。怀恩也黑着脸,怒视着赵赢道:“你不怕遭报应?!”
“报应?”赵赢笑道:“咱家保扶当今皇上,铲除逆贼,避免兵祸再起、百姓涂炭。这可是杀一人救万人的大功德。”
“放屁!”怀恩气的咬牙切齿,却拿赵赢丝毫办法都没有。
“成大事者,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来,咱们继续喝酒。”赵赢好整以暇的拿起酒壶,给两人斟酒道:“古人有雅兴,饮酒时听雨听曲听风月,咱们听着惨叫声下酒,虽雅致比不上别人,却胜在前无古人,也不失一桩快事!”
这时候,隔壁的惨叫声又变了调,从原先的高抗连续,变成了颤抖间断,听得吴大夫心一抽一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赵赢像是看穿了吴大夫的心思,便为他详细介绍道:“贵公子是北镇抚司的二号人物,想必精通各种酷刑,但跟咱家发明的那些法子一比,锦衣卫的玩意儿,都是小孩子过家家。”
“就好比现在贵公子正享用的这种,应该是‘梳洗’之刑。”赵赢舔一下森白的牙齿道:“这道刑的灵感,来源于民间杀猪褪毛。简单说,就是先把贵公子扒光了衣服放躺,再捆住手脚。用滚烫的开水浇几遍……之前的惨叫声,就是被开水烫的。”
“……”吴大夫双目血红,两拳紧紧攥着,额头青筋直跳。
“然后用铁刷子,在他身上一遍遍刷过,每一下都会刮掉一层皮肉,直到白骨尽出。”见他这样,老太监赵赢却愈加兴致勃勃道:“令公子现在这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就是一下接一下刷洗的结果。”
“疯子!”怀恩终于怒不可遏,一下掀翻了酒席,朝着赵赢扑过去!却见赵赢划一道虚影,躲开怀恩这一扑,一个就地转身,陀螺般绕到了怀恩的背后,并指成刀,闪电般切下去,正中怀恩后颈!
怀恩登时昏死过去,昏迷前,他只有一个念头——想不到,自己连他一招都挡不住!
赵赢拦腰扶住怀恩,顺手一推,怀恩便木偶似的垂着头,端坐回椅子上。
“好了,咱们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怀恩看着愣愣坐在那里的吴大夫,鬼笑道:“现在是不是感觉放松多了,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听了赵赢的话,还有隔壁传来的越来越虚弱的惨叫声,铁骨铮铮的吴大夫,脸上终于流露出犹豫、痛苦、自责的神情。
“没关系,咱家知道这很难,我可以等。”赵赢一脸同情道:“可令公子怕是等不了多久啊!”说着阴森森道:“通常来讲,受了梳洗之刑的人,大都等不到受刑完毕,就已经先断气了。不过令公子是习武之人,说不定撑过去……”赵赢怪笑一声道:“不过还是盼着他撑不过去吧,因为还活着就意味着,要遭受新的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