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单层双重封闭式方体空间,最里面积仅三十平方,通体洁白,跟安瑟以前在基地困了两个月的环境差不多。
实验有风险,她得防着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对手。
这种绝对的封闭屏蔽环境下,除非超六阶的人来了强硬打破,否则任谁也无法进去更是谁也无法窥探。
沿途穿过布置中的外三层里三层的守卫,安瑟进去,看着最后一丝缝隙彻底闭合,像是隔离了外面整个世界。
诺亚留在外面看守,这里只得她和弗格。
如果算上,还有球球。
,再瞟了眼空荡荡白瘆瘆空间内唯一一样放置物,医疗舱。她的心忽然就跳得比平常快了一点,不知是紧张还是对未知的踌躇。
弗格带着深沉的眸色看她,“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话怎么说得跟“你还有什么遗愿”一样,安瑟囧囧地想着,摇头,接着凑上抱了一抱,“我整个人就交给你了啊。”
“......”
安瑟说完自顾自爬进舱内平躺,双手规矩地置于两侧,在透明舱门自动在上方缓缓闭合中,闭上眼睛。
弗格居高地低头看了数秒,挪开视线,右手拨过操作屏,推进药剂。
低鸣的警告刚响起,心脏跳停。
安瑟什么感觉也没有,在闭上眼,等待的时间间隙里,意识就以漏了一拍再接上的频率,她感知到了一种汹涌扑来的光感。
外界变成了一种似用电磁波量化所有物事的直观存在,变形了一缕缕的具有不同波形和频率的量子线条,看到了线条构成的光感轮廓,层层叠叠地叠加一起。
光怪陆离。延伸至有限的空间内。
而她,看不到自己,就像是第三方游离于虚无中的存在。
她从最远里拉近感知,“看向”量化展示的人形和舱体。
没来得及思考什么,似联结的思维的另一端,传来疑问,你是?
疑问仿佛径直从意识里冒起,但安瑟知道是另一道的不属于她的疑惑。她穿越周围直观复杂展示,终于感知捕捉某一小片不同的光亮,感知的那一刹那,像撞入当中,眼前铺开一片无尽的识海再消失。
如思想的无缝接洽与交融,她感知的世界里,多了一片不属于她的记忆,亦多了可称之为另一种独立意识的东西,且每时每刻诞生的想法同步显示在她的感知之内,类似分离出去的独立人格,相互知晓分享一切又单独存在。
安瑟知道对方亦是一样的。
这就是另一种存在的交流方式,所有个体的思想联结,形成整体的信息网络?
无尽尼玛感充斥在感知里,安瑟飞快地搜索有用记忆,最后在对方仍在怔愣消化的当口,凝聚起新的身体。
周围直观化的物质能量陷入漩涡般朝感知里涌来。
一瞬间,安瑟重新出现在另一个视觉世界,人的世界。
所有的光怪陆离退去,思想联结断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再对上投来的带着敌视警惕的视线。
“是我。”脑阔疼的刹那安瑟扬手开口,“我亲自圈定地方试验,你能猜到什么的对不,我们等会再谈。”
弗格听着无比熟悉的说话语调,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平直的脑电波数据,神色不明。
而此刻安瑟已接过球球默契带着出现的魔方,往上一抛,紧接闪身至堪堪显露出身形的人影前,肩膀一紧数拳狠劲地连击而上,没来得及反应防备的人影受力急退间光芒罩落,重重地撞上闭合的囚笼一侧。
安瑟停住身形,呼出一口气。
脖子微凉,球球自主地贴上来。
平平的声音外扬,“五阶的感觉怎么样。”
安瑟稍愣,回神后甩甩手踢踢腿,说道,“一般。”
“口是心非。”
里面困着人站起,看她,“你,背叛。”
“不,你错了。”
所有的不安害怕大部分来源于未知,将事实弄清楚的安瑟,反而从心底里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自如地站着,续道,“我跟你们不同,你们从生存本能到有自主意识,在大量的记忆碎片影响下,就像婴儿到长人的学习过程在创造全新存在。但我,一开始就是我,是在空降中夺得意识载体的控制权。”
现下试验结果,比安瑟最初想的要好上几分。至少否决了另一种可能性,不是由别人制造的,更重要的思想记忆也不是虚构植入,而是真实的存在。
她仍是她。
说完后,安瑟不管如何回应,将囚笼直接回收。缩小带去的巨大挤迫力使里面瞬间变成一团糊。
干完这一切,她回身看向弗格。
两厢静立。
安瑟想想,忽地一笑,瞬步至他面前,在人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把抱上,嘟囔道,“你几个小时前还跟我说,无论如何我仅是我,对不对?现在傻了干嘛!”
弗格身形有些僵。
蹭着的人有些得意,“哎呀惹我不高兴时终于能把你们全揍趴下了。”
弗格:“......”
冒牌货的可能性在噌噌噌地掉落。
关键是,传送球。
弗格想着僵硬姿态渐渐放松,抬手往后背拍了拍,“你想勒死我是吧。”
安瑟闻言反手紧了两分,“不行,你没正式表态。”
“......”弗格无奈,“行,你是你,行了吗。”
安瑟满意地松开手,抬眸笑,“那还差不多。”说罢摸了摸脸,有些苦恼,“我觉得要学学如何修改基因定向表达。”
一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