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善扬郡主带着苏寅、陆思平二人将扬州转了一遍,苏寅也知晓了郡主的苦心,虽然明知自己的右手当真不能再拿起剑来对敌了,但心态也没那么沉重,这几日寄情扬州景观,颇有些放浪形骸的意思。
这晚,用过晚饭之后,苏寅敲着善扬郡主的门,善扬郡主问道:“谁啊。”苏寅道:“是我,苏寅。”善扬郡主没有开门,也没有让他进去,道:“苏少侠,也已经深了,你有什么事吗”苏寅才醒悟过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确不大合适。但其实,岂止不大合适,简直很不合适,虽然此时民风也算开放,但对于男女之防还是看得极重。苏寅少与女子相处,此番到来想要向善扬郡主当面辞别,倒是有些孟浪了。苏寅道:“是这样的,郡主,我和陆师弟多日来对郡主多有叨扰,所以打算明天便动身回山了,感谢郡主这些天的照顾。”
善扬郡主打开房门,道:“明天就要走了吗”苏寅低头道:“连日来打扰郡主,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出门在外很久未归了,早些回山好让掌门师叔放心”苏寅絮絮叨叨,列了许多非走不可的原因。
善扬郡主走出房门,回身将房门掩了,道:“既然如此,善扬也不强留两位了。明日我送送你们去吧。”
苏寅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认识路的,不麻烦郡主”
善扬郡主问道:“你们去渡口坐船回去吗”
苏寅道:“逆长江而上只怕耽误了行程,我和师弟打算明日租个马车,走旱路回西蜀。”
善扬郡主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干粮盘缠。”
苏寅见郡主真心实意,不好推辞,道:“那谢谢郡主了。”善扬郡主道:“别总是那么客气,咱们是朋友。”说完便与苏寅一同走了。待到苏寅回房之后,又自去准备了一些男子衣物和清水干粮,打算明天给苏寅和陆思平带着,在路上用度吃穿。
翌日,善扬郡主早早便起来准备了早饭。等苏寅、陆思平二人醒来用过早饭之后,才将两个包裹分别塞给两人,道:“里边是些干粮清水,还有些平时义父穿的衣服,因为事出仓促,你们别嫌弃。”
陆思平接过包裹,感动道:“怎么会嫌弃,谢谢郡主。”
苏寅想这些东西应该是郡主昨晚连夜准备的,心中更是感动,又想起昨日郡主说过的,他们是朋友,便没有道谢,只道:“以后若是有用得着苏银娜的地方,尽管吩咐,苏寅万死不辞。”
善扬郡主道:“两位言重了,咱们这就走吧。”
陆思平有些惊讶,问道:“郡主也和我们一起吗”再一看郡主穿了一袭淡黄衣衫,头发也是仔细盘过,不似要出远门的模样。
善扬郡主道:“送送你们而已。”
苏寅道:“常言道:送君千里,不知郡主要送我们多远”
善扬郡主其实挺喜欢和苏寅用这般轻松平常的语气说话,便道:“今日便学学戏台上的故事,给两位来个十八相送好了。”
陆思平道:“那便是十八里,那也不少了。”苏寅似个呆板书生一般,郑重地长揖及地,道:“如此便有劳了,小生这厢谢过了。”
善扬郡主见他这般作态,倒是有些好笑,暗道:原来这人也不是那么无趣。道:“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还走不走了”
见气氛轻松的陆思平也开起了玩笑:“哎呀,苏师兄啊,原来咱们已经讨人嫌了还不知道哩,你看郡主都下逐客令了。”
苏寅道:“谁说不是啊。”善扬郡主受不了这两个爱演的人,便沿着杨柳堤岸走了。苏寅与陆思平一人背着一个包裹跟在她身后,往城西走去。一路闲聊,不觉间便来到了城西城门处的市集,苏寅二人便自去租了马车,善扬郡主站在一棵老树的树荫下等二人。
旁边卖小饰品的小贩刚刚摆上摊,见旁边站了一个富家小姐模样的人,便笑道:“小姐,要不要买些小东西”正百无聊赖的善扬郡主一听,便在他的摊前,捡起一些小物件把玩把玩,这小摊卖的是些杂物,也有不少女儿家用的木梳、胭脂等东西。善扬郡主拿起一枝木钗,虽然是普通的檀香木,但造型别致,在钗头雕刻了一只翠鸟,翠鸟的眼睛镶了一颗小小的蓝宝石,这根木钗通体紫黑,只有眼睛幽蓝幽蓝的,在阳光下倒是十分剔透好看,善扬郡主十分喜欢,便往自己的头上插去。往小摊上的镜中颔首别头,比划一番,取了下来,便要询问价钱。忽然旁边一名女子拿起了一串手链,先她问了价钱:“小老板,这串链子多少钱”
小贩见甫一开张,便迎来了两桩生意,灿烂无比地笑道:“这链子五十文钱。”
那少女似乎是嫌贵,皱了皱眉,道:“不能便宜些吗”小老板作出肉痛无比的表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这样吧,刚开张,便给姑娘算便宜些,四十五文。”善扬郡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和小贩,觉得少女被坑了,但也没有说。
少女对身后喊道:“你们过来帮我看看呗。”善扬郡主也回头看去,两个男子正在栓马,听了少女的话,一名男子抬起头来,回答道:“马上就来。”另一名男子惫懒得多,慢吞吞地系马缰绳,道:“来了,来了,急什么”
先前回答得颇为殷勤的那个男子很快便跑了过来,善扬郡主装作低头挑选,实际上时刻注意着这有意思的少女。
少女拿起那串手链戴在手上,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