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长者和施贤者片刻不得闲,速又赶去,只见地上空空如也。
先前停尸的地方,隐隐还印着人形的阴影和轮廓,从轮廓的边缘渐渐向内部过度,颜色越来越深。
地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尸体在不到半天的功夫灰飞烟灭,实在匪夷所思。
很快在放着尸体的地上还会沉陷,出现四个大坑,那些尘土和飞灰弥漫在胡杨林上空,久久不散。
公孙长者道:“现在可以确定,是火蛊无疑了。”
“蜀山巫师不出山很久,世人恐怕都把他们的存在忽略了。蜀山距离此地千山万水,密炼毒蛊之术,外人难以破解,加上他们偏居一隅,与世隔绝,难度可想而知。”施贤者表示出极大的担心和忧虑。
“办法也不是没有,须知世上万千错综变化,逃不出阴阳交互,相生相克。我曾耳闻得欲治金蚕火蛊,得野棘猬或者戾獾两物中的一种,即可立竿见影,克制火蛊最为灵验。”
“渔猎场的道路已被阻断,不破火蛊就打不开通路,通路如果不能打开,抓捕野猬或者取得食物,谋求外族的驰援,一来一回,千山万水,恐怕就耽搁了。”
“其实,除此之外,还可另辟蹊径。”
“先生有什么好主意么?!”
“主意倒是还有,好不好尚且不知。一则先要解决食物的供给,你可使人到最近的部族联络,筹得首期的人头粮,约好日后加倍偿还。以便度过目前遇到的难关。”
施贤者道:“这个维持眼前不难,长久恐怕难以持续。”
公孙长者接着说道:“二则原本我要去趟风阆域,这件事出来,就更不能拖啦。”
“先生是要去接回猰貐首领吗?”
“这个倒不急,首领即可行动自如。只等暗黑隧道的南湘子和影骑士玄五快速脱离迷境,到时拇指灵蝠也会追随而来。灵蝠虽然不能直接克制金蚕火蛊,但却可以引来野棘猬。加上他们两人都可抵御百毒侵身,自然消解的法式,较要灵验得多。”
“这样一来就可以瓦解了谋害咱们的那些人的阴谋,部族人的希望和机会就多了。”施贤者郁郁的心情似乎渐渐开朗了些。
公孙长者此刻不想说得太多,他也不想影响施贤者的心情。他心里知道,这些只是争斗的序幕,波诡云谲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层出不穷,险象环生。如果背后的真凶是岐甲,他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他内心渐渐升起的隐隐的担忧、不安、和困惑,以及个人的疲惫和安危,现在都要一并抛掷脑后,当务之急,要重整部落联盟,同仇敌忾。
每一次都是结果摆在面前才开始警觉,可是,却不知敌人在那里呢?
公孙长者感到阵阵心力交瘁,力不从心。
在目前群龙无首的境遇下,只能由他强撑危局,孤单和寂寞啮噬着他的内心,却无法与人说。
心头暗暗冲动的愤怒,汹涌地冲击上来,被他一次次抑制下去。
宣泄的渴望充溢到他的双眼,火苗在点燃的一瞬间,就又熄灭了。
看着施贤者跟部族的人们,在一边有说有笑起来,他心里掠过一阵感动。他知道自己不能松懈下来,必须有所行动,赶在下一个发生的事件之前。
在下一个行动之前,他需要安静下来,整理一下思路,同时,也要舒缓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吃点简单可口的食物补充体力。
祁衍部的洞厅,进口狭长,里面豁然开朗。地面平坦的抹石油光可鉴,衬托得头上的圆弧顶更加高耸。
施贤者和部族中几位有身份的贤者,陪同公孙长者一同进餐。石凳和石桌很久没有使用,覆盖着尘埃和乌黑的晦暗,零散的侍者在上面用力地擦拭着,直到泛出光泽。
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施贤者首先打破了沉闷,探身对公孙长者说道:
“如今正邪对立,局面明朗。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什么谋划和筹策。如果我们只是被动得挨打,整天担惊受怕,疲于应付,最后一定会被各个击破,受制于人。”
公孙长者原本也是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和纠结,被施贤者问道,也就不再隐瞒。便道:“我也正被这些困扰,苦思冥想,至少还没有想出明确的解决方法。各位贤者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一同探讨。”
“对手在暗处,不直接与我们交手,明刀明枪地干。力量的对抗上,显然有所顾忌。因此才会瓦解天下部族,破坏联盟势力,以期各个击破。”部族一贤者说道。
“目的是显而易见经过精心策划的,给我们措手不及的一击,防不胜防啊。”部族另一贤者接着道。
施贤者也道:“对方的每次出招,都能击中咱们的要害,却又不动声色,出其不意。比如神池,比如渔猎场,被攻击的都是命脉。可以说,下手都是稳、准、狠,步步生根,不动声色。而且,如果不是先生洞察细微,痕迹就会忽略,应对起来就更没有头绪。”
公孙长者说道:“这次看来他们是筹划好了,有备而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天下兴亡,否泰轮回。一乱一治,水火既济。”部族一位通晓阴阳、天地人道的老学究贤者说道。
“天下太平日久,至盛极而衰,阴阳失衡,需要重新找到维持平衡的支点,哪方能够利用顺乎天理、人道的趋势,则就掌握了制动生态物理的机关,所谓胜者为王,即为这个道理。非关善恶,是非存乎一心。能直指势态,定宇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