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来了,贼军来了”
“敌袭、敌袭”
色厉内荏的所谓森严之戒备就能吓阻住幽州大军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八月十九日巳时正牌,卢县北城上正自往来巡哨的值守将士们愕然地发现六里开外处的黄河河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巨舰,正自
顺水斜向而来,刹那间,告急的呼喝声以及号角声便即狂乱地响成了一片。
“慌个甚,区区草寇何足、何足”一派大乱中,得知警讯的县令楚旭匆匆率大批衙役赶到了城头上,本来还想表现一下英勇之气概,可豪迈话语都尚未说完呢,突然间发现远处河面上的幽州水师风帆如云,当即便被吓得面色惨变,身子抖
得有若筛糠一般。
“大人,贼军势大难挡,我卢县兵力不足,恐难坚守,还请大人早作决断。”
这一见楚旭在那儿狂哆嗦不已,早一步赶到了城头的县尉李迟可就真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一步,紧着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啊,对,对对,快,快去通禀使君大人,就说贼军大至,我卢县兵微将寡,实难坚守,请使君大人早发援兵,快去,快去啊!”
被李迟这么一提点,楚旭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了魂来,只是脸色却依旧是煞白一片,扯着嗓子胡乱吩咐了几句之后,一溜烟地便领着衙役们蹿下了城头,唯恐多呆上一分钟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唉来人,赶紧去历城送急信,另,着令全城民壮即刻集结,随时准备上城助战!”身为李典的堂弟,李迟这么些年来,可是和没少随曹操南征北战,在资历上,无疑比书生出身的楚旭要强上许多,奈何他毕竟是下属,还真就没法去指责楚旭的怯懦,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县尉的身
份主持起了大局来
“什么?贼军水师已至卢县?来了多少人,何人领的军?”从卢县到历城并不算远,区区五十余里的路程而已,午时未至,李迟派出的报马便已赶到了历城城守府中,这一听幽州水师突然在卢县登陆,臧霸当即便被惊得个霍然而起,此无他,卢县可是历城守军的
大后方,一旦沦陷,历城可就彻底成了孤城一座,对城中军民的士气之打击可就要真大了去了。
“回使君的话,据查,领军者应是贼将徐庶,其所部目下正在河边登岸,一时间尚难确定贼军之具体规模,然,从其水师大小战船多达四百余艘而论,实有兵力应不在两万之下。”
见得臧霸失惊若此,前来禀事的报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给出了个笼统的答案。
“嘶”这一听来袭的幽州军的规模如此庞然,臧霸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一时间都不知该说啥才好了,没旁的,这几日来,他虽是疯狂在城中拉壮丁扩军,可总兵力也就才两万出头而已,个中真正有战斗力的
不过八千之数,剩下的一万三千余士兵中,有半数连甲胄都不曾配齐,在这等情形下,哪怕明知卢县战略地位极其紧要,臧霸也真没敢下决心派军前去增援。
“使君大人,卢县乃我军后路,断不能失陷于贼军之手啊。”
“是啊,大人,若是卢县失守,军心士气必遭重挫,恐难守矣。”
“不妥,贼军势大,我军兵寡,若是救援不得,反遭敌算,后果实不堪设想啊,使君大人三思,三思啊。”
没等臧霸从惊诧中醒过神来,在堂上分列两旁的州中文武们已是乱纷纷地议论开了,主张出兵救援的有之,主张死守不出的也有之,顷刻间,大堂上便已是一派的喧嚣。
“够了!”
臧霸本就烦得够呛,再被众人这么一闹腾,心火登时便止不住地狂涌了起来,火冒三丈之下,忍不住便咆哮了一嗓子,这才算是将众人的乱议之声压了下去。
“大哥,事急矣,当须得早作决断才好啊。”
臧霸可不是啥好气性之人,他这么一发怒之下,众文武们自是都不敢再乱说乱动,倒是先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新任青州别驾尹礼却是突然从旁站了出来,满脸凝重之色地进谏了一句道。
“嗯四弟可有甚妙策么?”
当初的泰山四大寇中,孙观、吴敦都已死在了幽州军的屠刀之下,到如今,结拜兄弟几个就只剩下年纪最小的尹礼一人还活着,正因为此,臧霸哪怕心中火气再旺,也不会去跟其多计较。“大哥,窃以为卢县不能不救,然却须得讲究方法,如今公孙小儿所部已陈兵城下,我军兵马若是大举出动,恐难瞒得过贼军之耳目,若是去的兵少了,却又恐无力解卢县之围,故,小弟以为当以三千精锐
连夜出城,赶去卢县夜袭,打敌一个措手不及,而后退入卢县死守,如此,卢县与我历城方能成犄角之势,不给贼军各个击破之机会。”
尹礼在泰山四寇中向有智将之名,往昔臧霸等人纵横齐郡、衮州东部一带时,他都是摇扇子的那一个,而今到了危机关头,他自是当仁不让地又当起了军师来。
“夜袭?这”
曹军前几日大败就是败在了夜袭上,杯弓蛇影之下,臧霸对夜袭一道实在是没太多的信心可言。
“不错,贼军连战连捷之下,必已是骄兵,自恃兵多将广,必不会有备,我军若以轻兵急袭之,破敌非难事,小弟愿率部走上一趟,还请大哥恩准。”
尹礼自信得很,解释了几句之后,便即慨然自请了起来。
“嗯”
饶是尹礼说得个自信满满,可一想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