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于许都不是好好的么?莫非曹丞相侍主有亏么,应不致于罢?”
若是换了个人,只怕早被简雍这等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谈话风格给弄糊涂了,然则公孙明却不是常人,早就看穿了简雍的意图之所在,之所以不说破,只不过是看看这厮到底还能玩出啥花样来罢了。
“曹丞相?嘿,好个曹阿瞒,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某恨不得生食其肉寝其皮,老贼不死,汉室无望,凡我大汉子民,皆当奋起杀贼,公孙将军乃世之英雄也,岂可落于人后!”
公孙明这么一问,简雍立马瞪圆了双眼,泪流满脸地便痛斥了起来,就宛若他真是大汉之忠臣一般。
“这简先生未免言之太过了罢?某实不知曹丞相罪在何处啊。”
这一见简雍居然将自己当成愤青来哄了,公孙明心中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作出了副莫名所以的茫然状。“公孙将军远在幽州,实有所不知啊,今上被囚于许都宫中,出入不得也就罢了,便是要召见外臣,都须得曹贼之许可,不仅如此,曹贼还每每取来矫诏,逼今上用玺,若不肯,则肆意谩骂侮辱,前番封刘
和为幽州牧,便是出自曹贼之手笔,是时,陛下以为将军功高,当为幽州牧,却不料曹贼竟当庭呵斥陛下,无礼之甚,自古未有,此等恶贼不除,大汉难兴啊!”
公孙明这等茫然状一出,简雍脸上的怒意顿时便更盛了几分,唾沫星子狂喷地又痛贬了曹操一番,其间更是没忘了挑动一下公孙明的神经。
“竟有此事?这怕是不能罢,市井传言,未必为真,事涉天子威严,简先生还请慎言,慎言啊。”简雍说的那些事儿,于时人而论,自然是大逆不道之举,可对于公孙明来说,却是完全正常之事,若不是汉献帝还有个名义在,曹操养他作甚?当然了,心中嗤笑归嗤笑,这么等道理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
来的,公孙明表露出来的也就只是震惊与狐疑之神色。
“简某可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简某万箭穿心而亡!”
这一见公孙明不肯表态,简雍显然是有些急了,竟是举起了右臂,满脸狰狞之色地赌咒了起来。
“简先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某信便是了,唉,若是曹丞相真如此侍天子,过矣,过矣!”
心里头虽是对简雍的表演满是不屑,可为了引出简雍的真实目的,公孙明自是不吝陪着其往下演了去,那一派痛心疾首之状,要多逼真便有多逼真。
“老贼不死,天下难宁啊,将军手握雄兵十数万,岂可坐视不理哉!”
见得公孙明相信了自己的话,简雍立马便来了精神,紧着便进谏了一句道。
“先生说得太对了,若得机会,某自当提大军进许都,灭老贼,振我汉室,只是眼下,唉”
演技这玩意儿,公孙明向来是不缺的,演一把仁人义士,对他来说,自是不难,不过么,表态归表态,该摆困难之际,他也自不会忘了要摆上一把的,也好骗出简雍的老底。
“将军担心的可是袁本初么?”
这一见有戏了,简雍的眼珠子已然是亮得惊人。
“嗯”
公孙明摇了摇头,并未多言,一声闷哼里似乎满满皆是寂寥之情绪。
“莫非是黑山贼与令兄?”
公孙明这等模样一出,简雍心里头想好的无数话语登时便被憋了回去,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往下陈述,愣了片刻之后,这才换了个问题。“非也,非也,袁本初看似兵强马壮,实则不过某手下败将而已,至于黑山贼么,更是不足为虑,倒是家兄处,某实不好为力啊,且曹阿瞒远在许都,又是丞相之尊,某不过前将军尔,无诏令,岂可与之为
敌哉?”
见得简雍如此执意地要说服自己与曹操对抗,公孙明心中已然猜到了简雍的凭仗之所在,只是尚不能确定其是否将那东西带在身上,这便在言语间试探了其一番。
“诏令么?若是陛下真有旨意,将军当作何打算?”
公孙明这等话语一出,简雍自以为得计,紧着便进逼了一句道。
“若真有诏令,某自当与曹贼势不两立!”
有了简雍这么一问,公孙明心下里已是了然,表态起来自然也就果决得很,怎么看怎么像是大汉之忠臣。
“将军请看。”
简雍定定地看了公孙明好一阵子,见公孙明表情纯然,这才放下了心来,伸手从贴身小衣处取出了一卷黄绢,用双手捧着,恭谨万分地便递到了公孙明的面前。
“这此物从何而来?”
公孙明接过了那卷黄绢之后,紧着便摊了开来,飞快地过了一遍,见董承、刘备、马腾等皆在诏书后头签了名,心中顿时大喜,然则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一派讶异不已状地惊呼了一声。
“好叫将军得知,此乃董贵妃之兄董承受陛下重托,冒死藏于衣带中带出了内禁,此天佑我大汉啊,凡仁人志士者,无不以奉诏为荣,待得时机一到,各方同时起兵,必可大破曹贼!”
简雍显然很是满意公孙明这等表现,不遗余力地便给公孙明猛灌着黄汤。
“嗯,兹事体大,某须得好生斟酌一二才是,来人,送客!”公孙明之所以耐着性子跟简雍周旋了如此之久,为的便是这张衣带诏,有了这么个玩意儿,他可就不怕曹操再玩挟天子以令诸侯了的,如今东西已到了手,公孙明哪还有甚心思跟简雍多言罗唣的,紧着便
将衣